寒光在黑夜中閃爍著,似野獸在慢慢吞噬著大地一樣的牙齒般猩紅。

玉簫關的血色芳華開始了,如驚濤駭浪捲起了陣陣恢宏無比的氣勢。

………………………

許沐川前腳從玉簫關的內城門離開了,後腳梁永豐便帶領著大軍鎮殺了過來。

許沐川回眸一望,便看到了玉簫關悄然的升起了一股熊熊的烈火,這火越燒越大,燒得漫天都是通紅色的:“玉簫關……玉簫關………”

許沐川合了閤眼眸,然後沉吟了幾秒鐘後,睜開了深邃的眸子:“回易城。”

霍擎文收回了泛起無盡血絲的眼眸,步履沉乏的緊跟在許沐川的背後。

在距離玉簫關較遠處的森林中,由於死醫身受重傷,不能夠騎馬,悟命和尚只能夠陪同著死醫慢慢的前行,等待著死醫自己療傷恢複。

“那是什麼?”抬頭一眼後,悟命和尚便看到了玉簫關方向起的漫天烈火,皺眉輕語的自言自語道。

隱約間,盤坐在漆黑森林中的死醫睜開了深如淵的眼瞳,順勢而望向了玉簫關的方向,呢喃道:“此戰,難……”

“和尚,有酒嗎?”死醫的氣息慢慢平穩緩和了下來,轉頭對著悟命和尚,嘶啞道。

“怎麼?以前都不怎麼喝酒,現在受傷了倒是想要飲一口了?”悟命和尚撇了撇嘴唇,帶著一絲譏諷的韻味,不過還是將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死醫。

死醫漠然的接過酒葫蘆,然後開啟了葫蘆嘴口,往著黃土泥沙傾瀉而下。

“哎,你這……”看到死醫這般動作,悟命和尚下意識的睜了睜眼眸,身子一顫的想要阻止死醫的這“混賬”行為。可是,當悟命和尚看著死醫深沉的面色,終究是隻能夠作罷了,只是在心裡極為肉疼的哭喊著:“小僧的好酒哪!就這麼被糟蹋了,太可惜了。”

傾瀉了幾秒鐘後,死醫慢慢的將酒葫蘆放在嘴邊,飲了一口香醇,然後望著玉簫關的方向,自言自語:“老問,你我恐難再見了,這一杯美酒,好生飲下吧!”

很多年沒有看到死醫的眸子露出這般柔色悲慼的情緒,在心裡罵罵咧咧的悟命和尚頓時一沉,望了一眼玉簫關的方向,似乎猜想到了什麼一般,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

“夜泣軍……死醫……”死醫的眉梢有無盡的心緒在攪動著,他抬頭望著暗黑中夾雜著火紅的天穹,喃喃自語的唸叨了一聲。昔年一幕幕的經歷,猶如熒幕電影在他的眼前回放了起來……

憶往昔崢嶸歲月,看今宵錦繡江山。

玉簫關再起徵戰,城破血染。那悠悠蕩蕩的嘶吼哀嚎聲以玉簫關為中心,慢慢的朝著四周彌散開來;那壓迫人心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席捲在無數人的心中。

“我北淵將的榮光和威嚴,不容欺辱!”問澤宇提著一杆墨黑色的長槍在無數蜀軍士卒的圍攏下,浴血奮戰,絲毫不懼的仰頭大吼。

梁永豐緊了緊手中的寒光兩刃戟,狠狠的蹬了下胯下戰馬,戰馬前腳一抬的打了個震天響鼻。隨即,戰馬便載著梁永豐,朝著問澤宇猛沖過去。

“本將乃梁王世子,梁永豐!”

梁永豐騎乘在戰馬之上,眨眼之間便躍到了問澤宇的身前,手中的寒光兩刃戟直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