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暖意,從綠樹掩映中散落,如果不是廢墟上冒出的青煙和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這應該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同樣的陽光照耀著不同的世界,悲哀與歡樂!

生活就是這樣的殘忍,當災難降臨的時候,無論陽光有多麼的光明燦爛,而災難仍然是災難。

村民們很快就將許祥林挖了出來,許祥林的頭臉已經被燒焦,應該是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生命。

幼年喪父、老年喪子是人間最為悲慘的事情,這兩件慘事同時發生在許祥林家。

許祥林的老爹老媽撲到屍體上,哭死過去好幾回。

這時候,村支書萬膽操和村主任李兵輝騎著摩托進了院子,下了車,走到死者跟前看了看,裝模作樣的勸了勸許祥林的父母。

有村民看見了那個火球,把情況跟萬膽操和李兵輝說了一遍。

趙雲飛獨自一人在一旁沉思,整個事情的經過,沒有人能比他看得更加清楚,這段時間以來,屢屢出現與龍有關的事情,兩次雲龍,他得到的那把寶刀上面也有龍字,還有《真龍訣》,他做夢還夢到過龍,這次造成災難後果的火球似乎也與龍有關……他懷疑,西北的山裡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萬膽操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沉思的趙雲飛,雙眼微眯,伸手從上衣兜裡面掏出一盒紅塔山,抽出兩支,遞給李兵輝一支,兩人各自點上。

吸了兩口煙,萬膽操皺眉說道:“我早就知道村裡要出邪事,前些日子天上雲彩變成的龍,那就是一個不好的兆頭,當時我說給你們,你們還不信,怎麼樣,最終還是應了我的話了吧。”

李兵輝吐了個煙圈兒,說道:“自從老趙家出了事,咱們村就沒得過好……”

李兵輝不是沒看見趙雲飛在旁邊,他完全是故意要這樣說的。

趙雲飛正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和萬膽操、李兵輝兩人講一講,雖說他與萬膽操之間有些恩怨,但那畢竟是他們個人之間的事情,趙雲飛雖然年紀不大,不能因私害公這個道理還是懂的,當然了,他要講的事情也僅限於他所看到的火球,至於那把寶刀和《真龍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對萬膽操等人說的。

正當趙雲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卻聽見李兵輝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幾年前的那悲慘的一幕是埋在趙雲飛心底的地雷,李兵輝當著趙雲飛的面以這種語氣提起來,無疑是踩到了地雷上面。

一絲痛苦之色在趙雲飛的臉龐上閃過,搭言道:“姓李的,你說話最好注意點,這事跟我家有什麼關系?”

李兵輝彈了彈煙灰,歪頭瞅著趙雲飛,語氣裡滿是挑釁的味道,說道:“‘姓李的?’這他媽也是你這個逼崽子叫的?你家全都是掃把星,你爹死了就死了,你媽不定跟那個和尚道士跑了呢,你還敢在這兒猖狂……”

“李兵輝,我草你媽……”

趙雲飛握緊拳頭,大罵著就要沖過去。

李中一看情況不好,趕忙跑過來將趙雲飛攔腰緊緊抱住。

李中對李兵輝的底子很清楚,這李兵輝從小打架就不要命,從十六七歲時開始就是村裡的一霸,如今正是三十出頭、身強力壯的年紀,還當著村官,手底下有一幫村裡的混混,趙雲飛這樣和他對著幹,肯定要吃虧。

這時候韓拓也進了院子,見趙雲飛要和李兵輝打架,也趕忙過來拉住他。

李兵輝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從地上撿起一根花架蓋房用的木棍,約一米左右長短)指著趙雲飛說道:“李中你放開他,我早他媽看他不順眼了,今天要是不打出他的牛黃狗寶來,他都不知道東龍泉是誰說了算……”

幾個上了年紀的村民也過來勸阻李兵輝,紛紛說道:“他一個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中和韓拓見有人勸住李兵輝,也一起使勁把趙雲飛推出許家的院子。

萬膽操在一旁看著,一言不發,嘴角邊掛著冷笑。

趙雲飛被李中和韓拓拉著去了李中家,李蘭芳見趙雲飛光著膀子一臉怒氣的回來,急忙問道:“出什麼事情了?褂子呢?”

李中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李蘭芳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勸道:“那一幫子根本就不是人,你別跟那些畜生生氣。”

趙雲飛仍是氣憤難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早晚有一天讓李兵輝滿臉開花。”

李嬸兒也在旁邊勸:“打人無好手,罵人無好口,打打鬧鬧的,你萬一出點什麼事,你讓小吉怎麼辦?凡事忍忍就過去了。”

李蘭芳牽著小吉的小手,一起望著趙雲飛。

趙雲飛的目光停駐在小吉的臉上。

小吉那雙大大的眼睛,就這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