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住她的腰,低低的嘆了口氣,他垂著頭,以至於她沒看見他眼裡的笑意,

“嗯,不用,這樣好多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又在拿她打趣,鬆了口氣,也再生不起他的氣了。

“繁蕪之事,你不許再添亂。”

“……”

“聽見沒有?”

“嗯。”

“還有,我再去訂個房間。”

“……”

“就在你旁邊。”

“……”

“葉初陽。”

“我命他們搬張床來吧……”

“你……”

“我剛答應你了,你也答應我。就這麼定了。”

“……”

楚傾越來越覺得,在他面前,自己無論如何都無能為力。

用完膳,葉初陽見楚傾去藥房買藥,頭一次沒再跟著她,而是緩緩走到了客棧的院子裡,正巧幾株迎春開的正盛,月色照在庭院裡,襯得夜色格外靜謐。

他抬著頭,瑩白的月光照在臉上,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夜裡的靜原來也能讓人如此舒心。

這幾日的光景,是他從前從來不敢想過的。她能這麼陪著他,也是他未曾奢望的……

“主子,還有一日,便能到達鄴城了。”

暗處的隱衛並未現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葉初陽的眸子暗了暗,隨即垂下了眼眸,

鄴城……當初離開鄴城後,從高陽口中得知楚傾的狀態時,他便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在鄴城定是經歷了什麼……他便知道鄴城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但現今的狀況,由不得他退縮。

鄴城,作為帝君,他必須要去。他回過頭,重新看向那一輪圓月,楚傾經歷過什麼,害怕什麼,憎惡什麼,他都會陪她面對,陪她看清。

他的眼眸裡,沒了猶豫,淡漠開口,

“送信給兗州,傳令下去。”

“是,主子。”

說完,他負手離開了月圓花香的庭院,脊背挺得筆直。他該做什麼,心裡一直清楚,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就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眼前,正大光明的陪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