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鐵走後,葉初陽水眸望著楚傾,生怕楚傾看著完顏鐵似的,楚傾無奈,心道難道這人一天天的一點正事都沒有麼,就會來膩著她……

“你看夠了麼?”

葉初陽勾了勾唇,語氣裡帶著寵溺,

“沒有……”

“你別忘了,那醉春樓的賬還沒算呢!”

葉初陽見楚傾搬出這個嚇唬他,不由脫口而出,

“傾傾,反正你也是要嫁給我的,這有什麼關系……”說到後面,葉初陽聲音越來越小,跟個有理的小孩在大人面前不敢爭辯似的。

楚傾扶額,表示不想在跟這人溝通了,快步進了府門,只撂下一句“大婚之前別讓我看見你!”就沒了身影。

葉初陽到沒追上去,只是在原地噙著笑,直到她在他的視線內消失,才收斂了笑意,轉頭看著剛從楚府門前離開的高晟,眼裡閃過一絲陰沉。

?????

秋日裡午後的陽光格外慵懶怡人,楚傾趴在窗邊的美人榻上研究著葉初陽前幾日託人帶來的基本醫書,因著上面的藥理倒真有些與眾不同,楚傾已接連看了幾日了。

四下靜謐無聲,房中的空氣飄著股檀香味,甚是好聞,屋外的幾縷暖陽透過門窗的間隙投在地上桌上,還看的見飛舞其中的幾粒細塵。一切都透著午後慵懶的意味,直到……嗖的一聲,一支長箭穿過桌前的窗子直奔楚傾而來,速度極快!

楚傾猛然察覺,迅速向左躲閃,掉下了美人榻,而那箭就生生插在了塌上。空中的細塵因這變故飛舞的更亂,楚傾防備的動作保持了許久,見沒了動靜,才緩緩站起身。

她先看向破了洞的窗子,然後才神色陰寒的看向塌上的那支箭,已經許久沒人敢這麼直接對她動手了……但就這一支箭……空有速度卻無力度,不像是要她性命……

她直接將箭拔起,看到了被釘在榻上的一張字條,上面只幾個字,遒勁有力,

“城外菩薩廟,裴傑在這兒。”

楚傾瞪大了眸子,裴傑!找到了麼?那這信是誰給她的?她找了許多年,怎麼會現在……

楚傾的腦子一時有些亂,她什麼都還沒想好,但已經出了房門,翻出了左丞府的牆,她手裡緊緊攥著那張紙條,腳步飛快。

她不想多想,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去!

說起裴傑,他是楚府十幾年的老管家了,卻在楚傾從晉陽回來的那段時間裡消失了,無人過問也無人報官。她對此疑惑,還特意問過楚澤,但他只說裴傑告老還鄉,帶著一家老小回老家了。

楚傾本來不掛念這件事了,可後來她調查中無意聽到跟裴傑親近的一個婆子說裴傑去了趟晉陽就回了老家,連楚府的門都沒再踏過,她還說裴傑心狠,攢了多年的私房錢不要也罷,竟也不回來看看她……

裴傑去晉陽的時間,明明是在安叔叔出事之前……為什麼?她從未聽人說過,連楚澤也都瞞著她?她曾想過最壞的真相,但她不願相信,父親和安叔叔無冤無仇,怎麼會……

但即使這不是真相,那個叫裴傑的人,也一定知道些什麼。

城外的菩薩廟,早已是荒蕪一片,因著地勢崎嶇偏遠,很少有人參拜。後來有人說此處鬧鬼,香油錢就更少了,廟裡的主持走了,隨後幾個小和尚也都走了,菩薩廟就這麼敗了。

此時,已是近酉時,秋日裡的陰風吹著寺廟兩旁的幾棵枯樹,不時有幾片長滿了青苔的瓦片從屋頂墜下,牆皮已都成了青黑色,因年久失修,有的地方都已殘缺不全。

從外面望,裡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見幾片蛛網在泛著光。這裡實在是不像有人的地方,可楚傾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邁步走了進去,即使只有這麼一點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進到正中間房門敞開的屋子,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上面鋪滿了燃盡的香火,桌子後有尊雕像,明明是慈眉善目的笑著,卻越發令人膽寒,楚傾未說話,一進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樹枝,出了些動靜,

“噌!”

一支箭直沖著楚傾而來,她躲閃不及,眼看著箭劃過肩膀,滲出血跡。來不及反應她急忙退出屋子,拼命往回跑。

可她邊跑,就不停有箭自四面八方而來,她漸漸有些躲閃不了了,只能用盡內力,不停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