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樂回到宿舍,其他的幾個舍友都已經來了,正在宿舍裡收拾東西。蔣明卓緊跟著文嘉樂回到宿舍,看見宿舍裡有這麼多人,想說的話只好憋回了肚子裡。文嘉樂像沒事兒的人一樣,跟宿舍裡新來的同學們攀談起來,壓根兒都不在意蔣明卓的臉色。

蔣明卓假裝不留痕跡地繞著文嘉樂轉圈兒,可是文嘉樂毫不在乎,跟著同學們一起親親熱熱地聊完天,又一起親親熱熱地出門,準備去教室熟悉一下情況。

蔣明卓趕緊跟著一起出門,說:“等等我呀,我跟你們一起去。”

文嘉樂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蔣明卓審時度勢,趕緊沖著文嘉樂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可文嘉話,也沒有理蔣明卓,自顧自跟著同學們在前面走。

整整一下午,蔣明卓都沒有找到和文嘉樂單獨相處的時間,他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焦急慌張變成了茫然無措。蔣明卓心想:原來被人置之不理是這種感覺嗎?我真的體會到了。

反倒是文嘉樂彷彿根本不受這件事情的影響,還不到一下午的時間就跟同學們打成了一片,在教室裡遇到其他一起集訓的同學,文嘉樂跟他們聊得非常開心。

蔣明卓坐在離文嘉樂不遠的地方,方便一直看著文嘉樂的動向,也有幾個坐的離蔣明卓比較近的女同學,大著膽子跟蔣明卓搭訕打招呼,可是蔣明卓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去應付這些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文嘉樂,怎麼樣讓文嘉樂開心起來,怎麼樣讓文嘉樂不要再生自己的氣了。

沒過多久,老師進了教室,給同學們下發了一些集訓要用到的複習資料,又安排了集訓上課的程序,第一天沒什麼事,大家三三兩兩地回到宿舍。蔣明卓這次不願意再放棄機會,文嘉樂已經打算跟宿舍裡的人再回去了,蔣明卓幾步走到文嘉樂身邊,攥住他的手腕,對宿舍裡其他人說:“對不起,文嘉樂不去了,他已經答應我陪我去買東西了。”

文嘉樂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和蔣明卓起沖突,他順從地跟著蔣明卓出了教室。蔣明卓像是憋急了,一路拉著他走到教學樓下的一個偏僻角落,深吸一口氣,說:“文嘉樂,今天我給你發誓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生氣然後把你扔下了。”

文嘉樂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蔣明卓,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平時的時候看著很好看,但是生起氣來這樣冷淡地一眼,反而會讓人心驚膽戰,好在文嘉樂又飛快地撇開,沖著旁邊嘁了一聲,說:“誰稀罕。”

說完這句話,文嘉樂又想扭頭就走,可這回蔣明卓不能再放他跑了,他一把攥住文嘉樂的手腕,強行把他拖回自己懷裡,剋制著呼吸說:“文嘉樂,不管你聽不聽,我跟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生氣不會再不理你,如果再有下次,你怎麼對我都行,但是現在別不理我好嗎?”

文嘉樂生氣歸生氣,蔣明卓耐著性子哄他,他又開心起來,心裡滋生出一種被蔣明卓捧在手裡重視的感覺,方才被孤零零扔在大街上的失落一掃而空。他哼了一聲,說:“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再也不會理你了。”

蔣明卓終於死裡逃生,他長舒一口氣,低下頭想親文嘉樂一口,文嘉樂伸手就把蔣明卓的臉給懟了回去,一邊飛速往前走一邊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一個星期不許親我。”文嘉。

蔣明卓憋屈地嚥了口氣,跟在文嘉:“那牽手呢?牽手可不可以?”

文嘉樂歪著腦袋壞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牽手也不可以。”

“那抱抱呢?抱抱總可以吧!”蔣明卓還是不死心。

文嘉:“別想了,抱抱也不可以,如果再問,說話也不可以了!”

蔣明卓堅決奉行皮厚政策,笑眯眯說:“如果你不跟我說話,我就寫小紙條給你,再說了,你不跟我說話,我可以跟你說話啊!”

文嘉樂終於停止了暴走,扭過頭看著緊跟著他的蔣明卓,說:“那我今天晚上要吃小龍蝦,你給我剝。”

蔣明卓感激涕零,差點要給文嘉:“行啊祖宗,別說吃小龍蝦了,你就是要吃螺螄粉,我也捨命陪君子了。”

文嘉:“我才不吃螺螄粉,吃得衣服上也臭臭的。”

蔣明卓嬉皮笑臉跟上去插科打諢:“那怕什麼啊,我嘴甜啊,說點甜言蜜語,你也香噴噴的。”

文嘉樂翻了個白眼:“蔣明卓,你可真不要臉。”

蔣明卓同學能屈能伸,仗著臉皮厚,一頓飯的功夫就讓文嘉樂原諒他了,回學校的路上不僅如願以償地拉著小手,還把手揣進了自己口袋暖著。

因為集訓安排在另一個學校,除了他們集訓同學外,學校已經放了寒假,路燈開得昏黃,天氣冷,也不見有人在外面散步,主幹道上只有他們兩個被拉得長長的身影。

“今天你走了以後,我給小林哥哥打電話了。”文嘉。

蔣明卓楞了一下,他下意識又想問他跟魏曉林說了什麼,但是他忍住了,文嘉:“我告訴他我找了個男朋友,我出櫃了。”

蔣明卓跟文嘉樂在一起以後,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産生了想乘坐時光機穿越回去抽自己兩耳光的沖動。文嘉樂為什麼要出櫃,蔣明卓不敢去想。文嘉樂比他理性太多,也勇敢太多,蔣明卓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