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鵬喝完就有點暈,搭著蔣明卓的肩嚷嚷:“文嘉樂呢?小雞崽兒跑哪去了?溜得看不見人!”

蔣明卓原本心不在焉地跟顧鵬應和,聽到這句,心裡卻有種奇異的感覺,他攔著顧鵬說:“他睡了,跑了一天累著了。”

顧鵬又踉踉蹌蹌去找別人,蔣明卓長舒一口氣,回了房間。

房間裡其他人還都沒回來,只有文嘉樂裹著被子呼呼大睡,他睡相很好,乖乖地裹著被子縮在床上,睡得這麼香也沒有四仰八叉的樣子。開門帶風,文嘉樂哼哼唧唧地裹緊被子往牆那邊蹭了兩下。

蔣明卓躡手躡腳地拿了衣服出去洗澡,洗完以後又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文嘉樂還在睡,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蔣明卓覺得文嘉樂真是年紀小沒煩惱,什麼時候都能睡得著。

他抱來另一床被子躺下,文嘉樂察覺到身邊有人,又翻了個身轉回來,安穩的呼吸撲在蔣明卓的心口,他還沒來得及體會歲月靜好的心動,就覺得自己的耳垂被捏住了。

文嘉樂細白的胳膊從被子裡露出一截,閉著眼睛也準確地摸到了蔣明卓的耳朵,這讓蔣明卓幾乎有一瞬間覺得文嘉樂是在裝睡。

可是文嘉樂還是像個小豬一樣睡得正香,蔣明卓被文嘉樂捏得動也不敢動,忍了好半天,他才伸手輕輕地把文嘉樂的手塞回被子裡。

重獲自由的蔣明卓終於長舒一口氣,安心地開始做夢。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蔣明卓覺得自己的胸膛上壓了什麼東西,然後自己的另一邊耳朵,再一次被精準地抓住。

蔣明卓瞬間驚醒,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動作太大,文嘉樂的手臂被甩回去,也瞬間從夢中驚醒了。

他委委屈屈地坐起來,頭發睡得亂糟糟的,聲音也不是很清楚,帶著沒睡醒的嬌氣和怨氣:“你幹什麼呀!”

蔣明卓看他這副樣子,又說不出什麼,只好悶聲說:“沒什麼,快睡覺吧。”

文嘉樂遲緩地哦了一聲,他的意識已經先於動作進入了睡夢狀態,可是還沒躺下,一起住的另外幾個同學就互相攙扶著回來了,他們大都喝了些酒,有點醉醺醺的,講話聲音奇大,進門動作奇大,蔣明卓脾氣也奇大。

他不耐煩地瞪了眼進門的人,可醉意加持之下,他們對蔣明卓的眼刀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笑嘻嘻地轉著圈收東西。房間裡酒氣熏天,文嘉樂委屈地撇著嘴消化自己的瞌睡。

蔣明卓只好下床把他們打包扔進浴室,誰料幾個人在浴室裡也不安分,叮鈴哐啷一通折騰,文嘉樂的瞌睡算是徹底醒了,他摸出手機一看時間,淩晨兩點。

總之也睡不著了,文嘉樂就把書包裡所有的零食都攤在房間的桌子上,幾個人在房間裡打牌。

班長定在早晨八點鐘往回走,打牌打到五點,大家終於困了,紛紛哈欠連天地躺回自己床上。

天亮以後蔣明卓叫了文嘉樂好幾次,文嘉樂一直賴床不起,眼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出門,蔣明卓沒辦法,只好採取武力解決。

文嘉樂來的時候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回的時候卻是被蔣明卓一把從床上撈起來,把他的東西亂七八糟扔進包裡,推著人去隨隨便便洗漱一下,就沖上了已經開始發動的大巴車。

回程的時候全班同學都沒勁了,紛紛靠在座位上補覺。文嘉樂覺得自己和蔣明卓混熟了,一點也沒客氣,一腦袋躺到蔣明卓腿上,睡得死去活來。

到學校門口文嘉樂還沒醒,蔣明卓只好掐掐他的臉,文嘉樂伸出爪子拍了下蔣明卓的手,說:“再睡一下下。”

蔣明卓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撓了一下,癢癢的,軟軟的,但是車上的人要下光了,他只能架著文嘉:“快醒醒了,要回家了。”

文嘉樂搖搖晃晃站起來,閉著眼睛往外走,蔣明卓覺得自己像個老母雞似的跟在他後邊,生怕他一個腳踩空給磕了碰了。日頭正足,天氣很好,文嘉樂站在外邊打了個長長的呵欠,蔣明卓一直盯著他,覺得文嘉樂應該真的是一隻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