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頷首道:“醒了。”

她看到凰兒手中托盤上的藥盅和玉碗,漠南女王儼然成了自己的使喚丫頭,歉然道:“凰兒,多謝你了!”

凰兒心中一甜,又是一酸,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放下托盤,把藥盅捧到她的面前,“吃藥吧!對你傷口的癒合大有好處的。”

宇文睿忙接過來,道:“朕自己來。”

凰兒本來擔心她左臂動作牽扯到傷口,可是見她眼中的執拗,默嘆一聲,由著她自己喝去了。

宇文睿三口兩口灌下湯藥,顧不得品咂苦澀的滋味,急問道:“可有柴師姐的訊息?”

凰兒眸光一黯:這人,都不問問自己的傷勢如何嗎?都不問問熬這湯藥花了多少個時辰嗎?都不問問是誰替她綁的繃帶,換的衣衫,衣衫又是誰的嗎?當真只是為了問柴姐姐嗎?問柴姐姐如何是假,擔心那景姓女人是否吃了藥才是真吧?

她想到替宇文睿換衣的時候見到的緊緻的肌肉,精緻的紋理,小小的墳|起和粉紅的櫻桃,還有那小腹上讓人喉間發緊的線條……臉上就不爭氣地蒸騰上了紅雲。

可她畢竟是漠南女王,她有她的驕傲。於是她昂起頭,對上宇文睿,就像在談論國事一般,“柴姐姐一到你們大周京城,我們漠南的使者就飛鴿傳書回來了。”

宇文睿聞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朕睡了多久了?”

“你昏睡了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阿嫂可曾吃了藥?施然會炮製眠心湯嗎?柴師姐的眠心草交接得可還順利?

宇文睿再也躺不住了,她一把扯下蓋在身上的薄被,“我得回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她這一動彈,傷口又被扯痛,痛得她額角上冒出了冷汗,腿一抖,險些栽倒。

“你瘋了!”凰兒按住她,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有多重?”

“朕自己扎的刀子,有分寸!”宇文睿倔犟道。

“就算你有分寸,那是什麼地方?傷口離心臟只半分,要是紮在心脈上,你還有命嗎!”

“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宇文睿!”凰兒突喝一聲。

宇文睿怔住。連旁邊的小姑娘都呆愣愣地看著自己暴怒的小姨。

凰兒眼圈泛紅,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阿睿,”她顫抖著聲音,“就算……就算你不顧自己的身體,難道……難道你連她都不顧了嗎?”

宇文睿擰緊眉頭,看著她。

“你若短命,我……她……你讓她怎麼活?”

宇文睿沉默了。

柴麒揹著宇文睿的心口熱血滋養的眠心草,一路狂奔,半口氣都不敢歇息。景硯的死活,她倒不在意,她只是唯恐辜負了宇文睿的託付。

大周禁宮她再熟悉不過。她也懶得廢話,更懶得讓人通報,腳下不停歇,直奔禁宮東側的太醫院。她知道,景硯既然病重,施然要麼在坤泰宮中瞧病,要麼就是在太醫院內待命。

果然,年節下太醫院雖然冷清得緊,施然卻還守在這兒。

柴麒也不囉嗦,一把扯住施然:“趕緊制眠心湯!”

施然是個讀書人,哪見過這等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