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兒一呆,盯著她的背影挪不開腳步。後背一暖,柴麒的手掌覆了上來。

“別想了,走吧!”柴麒輕聲道。

皚皚白雪中,一叢耀眼的紅色讓人移不開眼去。

一個採藥漢子驚呼了一聲,繼而以手扶額,大聲說了句什麼,又對著凰兒拜了下去。其餘的幾個漢子也都高喝著什麼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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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不懂漠南語。

凰兒卻笑道:“他們說長生天保佑漠南,他們在烏爾山上採藥二十幾年,還是頭一次這麼快就找到了眠心草。往日裡,別說幾個時辰了,就是在山裡轉上十天半月的,連半棵都遇不到的。”

宇文睿大喜過望,定定地看著雪叢裡的一簇紅寶石。

“這就是眠心草?”

“未採摘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凰兒也覺好奇。

“這樣冷的天氣,不會凍壞了嗎?”宇文睿忐忑道。

凰兒笑道:“這草奇得很,好像天生天長蒸騰著熱氣似的,再冷的天氣也凍不壞它,反倒是周圍的冰雪,都被它融化了。”

宇文睿湊近一看,可不是嘛!說是長在雪叢中,倒不如說是那草將冰雪隔絕到了半尺開外,自成一個小天地。

“這便動手吧!”宇文睿已經迫不及待了。

凰兒看著她急切的神色,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出阻止的話。她強自壓下心頭的痛意,取出一隻拳頭大小的玉盞,遞到宇文睿的面前。

“你的……你的血就放在這裡面,”她深吸一口氣,又道,“如果眠心草認同你,我們就封好這隻玉盞,放在皮囊中,由柴姐姐送回大周。”

宇文睿展顏一笑:“你想得很周到。”

她又轉向柴麒:“柴師姐,到時候就拜託你了。”

柴麒抿著嘴唇,盯著眼前的火紅,沒做聲。

凰兒又取過那隻硬木盒子,開啟,裡面躺著一個奇怪的物事——

像匕首,又不像。三稜狀,血槽極深,且有三道。刃口鋒利,隱隱可見寒光。

“這是?”宇文睿疑惑。

凰兒輕輕拿起那物事,澀然道:“阿睿,這就是‘那東西’。它進入你的身體,不會像匕首那樣痛苦,你心口的血自然會注滿這三道血槽,如此也就夠了,你也不至於失血太多。”

宇文睿凝著那物事,又深深地看著凰兒:“多謝你了!”

凰兒受不了她眼中的感激神色,那是在為另一個女子感激自己。她難過地撇過臉去。

宇文睿接過那物事,在自己的心口上比了比。

柴麒看得心驚,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臉卻轉向凰兒,眼中透出疑惑來:“殿下,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凰兒一愣,道:“這是我的族叔昔年為了救我嬸嬸,特意派人打製的。”

她驟然意識到柴麒言語間的不信任,苦笑道:“這東西用藥水淬過,絕不會沾染上髒東西的。柴姐姐,我只是為了不讓阿睿受太多苦……”

柴麒聽到她語帶哭腔,擰著眉頭,退到了一邊。

肌肉被金屬生生破開,會有多疼?

血液流出身體,又是怎樣的感覺?

金屬是冰涼的,血液是滾燙的。那是心口的熱血,怎會不滾燙?

此時此刻,宇文睿竟然有心思垂眸盯著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