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紅齒白,眼睛又大、鼻樑又挺……初次見面,小景硯就對宇文哲大有好感。同樣是哥哥,這個哥哥比家裡那個每日只知道舞刀弄槍、泥猴兒似的哥哥好看了不止百倍。

妹子!我才是你的親哥哥啊!年少的景衡已經哭暈過去。

美好的事物任誰都喜歡看,連稚嫩孩童也不能免俗。小景硯越看宇文哲越覺得像個畫中人,衣飾、氣度什麼都好。可惜她此刻還太小,讀書也有限,遣詞造句更有限,腦子裡轉來轉去的也唯有“真好看”三個字做形容。

她看得了迷,便渾然忘了規矩,目光越發的大膽起來,恰恰同宇文哲投向她的目光對上。兩個小人兒皆是一怔。

宇文哲先笑了,眉眼彎彎,嘴角彎彎。景硯看得呆住,只覺得此刻的小哥哥比方才還要好看。

看著那小白團子粉嫩嫩的一張小臉兒,宇文哲心情特別好。她心念一動,跳下座椅,端了自己旁邊的一碟子點心,在段太后和景子喬錯愕的目光下,邁著大步走到了景硯的座椅前。

“給你吃這個!”宇文哲把一碟子桂花糕舉到景硯的眼前,獻寶般的,“桂花糕,甜的!可好吃呢!”

景硯驚得張大了嘴,傻呆呆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下意識地向坐在旁邊的父親望去。

景子喬一眼便看出了皇帝臉上的誠懇,心念急轉,慌忙起身,躬身施禮道:“臣代小女謝陛下賜!”

就這麼把那碟子桂花糕接了過去。

宇文哲低頭看看空了的雙手,以及面前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漂亮妹妹,有點兒失落:漂亮妹妹怎麼不嚐嚐呢?難道是礙著國禮?

端坐在上方的段太后面無表情地看著三個人的舉動、表情,心中有些難過。她心疼女兒,不止是不得不當做男兒養,而且從小孤零零的沒有玩伴。

英國公雖然油滑,但景家好歹是幾代忠良,又掌著兵,實在不適合被疏離開去。而且這個景家的小丫頭,雖然是段文鷺生的,樣貌也像極了段文鷺,不過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全不似那些世家千金,小小的人兒古靈精怪的招人厭煩。

如此想著,段太后釋然了幾分,暫將打壓景家的心思放下了些。不過,她向來喜歡將大權握於手中,景家的將來如何,她還要看看景子喬的誠意如何。

七歲的宇文哲可不知道母親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御下之道”對於年幼的她來說,還是太過遙遠的一門學問。她現在的全副心思,完全被面前的這個漂亮妹妹吸引了去,以至於就這麼立在景硯的座椅前,殷殷地瞧著她,捨不得離開。

皇帝如此情狀,景子喬大覺尷尬。皇帝再年幼,也是為尊者,所以他也不敢坐下來。

見女兒還傻傻的不知所措,景子喬忙輕斥道:“硯兒,還不快下來,謝陛下恩賜!”

聽到父親的呵斥,景硯慌忙從椅上跳下。她人小又腿短,這麼往下一跳,險些跌倒,幸虧宇文哲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小小的身體。

“謝……謝謝你!”景硯鼓著腮幫,嫩生生的嗓音小小聲道。

宇文哲露齒一笑:“你叫硯兒?”

“嗯。”景硯小聲地答應著。

“景硯?”

“嗯。”

因為這個小哥哥太漂亮了,又是生人,景硯不由得有些害羞,微低了頭。

宇文哲不以為意,拉過她白生生、還有些嬰兒肥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划著。

“是這個‘硯’字嗎?”宇文哲問。

父親教自己認的第一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所以,宇文哲所寫景硯自然認得。

“是的。”景硯小聲道。

漂亮妹妹終於多說了幾個字,宇文哲極有成就感。她很喜歡她說話的聲音,也喜歡她的名字。所謂“人如其名”,這個妹妹長大了,一定是個心志堅定、品格端方的人吧?

隱隱地,小小的宇文哲的心中,已經有了期待。

她拉過景硯的小手,溫聲道:“這裡沒趣兒,朕帶你去御苑玩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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