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真相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二位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宇文睿睨了一眼宇文克勤呆愣愣木頭人一般,嘴角一挑,“不拘什麼曲子,沐姑娘揀你喜歡的奏來聽聽。”

沐漪寒頷首稱是,端坐,調琴。

不一時,一曲《鳳求凰》自素手間傾斜而出。

宇文睿心不相屬,倒也罷了。宇文克勤卻是喉間發緊,剛剛嚥下的酒液瞬間便在口腔中揮發,無比的苦澀。

幾曲終了,日頭已經將將偏西。

沐漪寒帶著紅兒,向二人道別。

宇文睿見時辰差不多,也該回宮了,遂道了謝,看著沐漪寒離去。

勞累了大半日,回到沁芳閣樓上自己的房間內,沐漪寒沒胃口吃東西,只想歇下。

紅兒告退掩門,不一會兒,門上又傳來輕叩聲:“姑娘,水燒好了!”

是閣子裡慣常伺候的於二。

沐漪寒識得他的聲音,在榻上霍然驚起,定了定神,才道:“於叔嗎?快請進!”

於二應了一聲,推門而入,隨手又掩緊了房門。進門後四顧一週,見沒有旁人之後,才緩緩挺直了脊背。

他放下手中的水壺,平素沒什麼神采的眸子中竟透出上位者的威儀來,聲音更是沒了往常的卑微:“沐姑娘好清閒啊!”

沐漪寒不敢怠慢,連忙拜道:“於總管言重了,尊主大業,漪寒不敢有分毫懈怠!”

於二冷哼一聲:“尊主的大業,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沐漪寒的心臟驟然縮緊,小心試探道:“不知……不知尊主有何吩咐?”

於二目光依舊冰冷:“你還敢問尊主的吩咐?還記得尊主的吩咐嗎!”

沐漪寒身軀一抖,再拜道:“於總管容稟,非是漪寒不賣力替尊主做事,而是……那人防範得太過嚴密了。”

於二陰測測笑道:“沐姑娘,你是當真沒逮著機會下手,還是沒捨得下手啊?”

沐漪寒大驚:“於總管何出此言?漪寒對尊主一片忠心,不敢有分毫違背!”

“哼!你記得就好!”

於二陰著臉,從懷中取出一隻藏青色小瓷瓶,“啪”的一聲按在桌上:“這是這月的解藥!”

沐漪寒盯著那抹藏青色,精神才為之一鬆,卻因於二接下來的話,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沐姑娘,別怪老朽沒提醒你:宇文寧的子孫沒一個好東西!愛上她們,也沒哪個會有好下場!”

單說宇文睿,在珍饈玉饌樓同宇文克勤道別之後,便帶著申全、何衝及一眾隨從悄無聲息地潛回了皇宮。

傍晚,祀灶儀式完畢,純鈞侍候著她脫下吉服,換了一身輕便裝束,腰間束帶上依舊掛了景硯縫製的時興飾物,興沖沖地趕奔壽康宮。

今日小年兒,她知道阿嫂是定然會去壽康宮陪母后用晚膳的,這也是“全家團圓”的意頭。

果不其然,景硯已早她一步到了壽康宮,正坐在段太后下首椅上,陪著說話。

宇文睿眼前一亮:阿嫂今日,難得的穿了紅色袍服,面上也不似前幾日那般蒼白,隱隱泛著暈紅色,想來為了年節裡討母后歡心特特裝扮了。

宇文睿才不管阿嫂是討誰歡心,她就是喜歡看阿嫂漂漂亮亮的。雖然阿嫂平日裡也是傾國傾城的模樣,可總有些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儀。今日卻……

宇文睿杵在門口,痴痴地歪著頭,瞧著景硯傻笑:阿嫂穿著紅袍,又淺施粉黛,怎麼看怎麼都有種要嫁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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