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磨礪(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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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硯悶哼一聲,豁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關切的面孔。
是個女子,年紀不過三旬,身著青衫,面目白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唯有那雙眸子,透著洞察萬物、曾經滄海般的古井不波,此刻,正擔心地凝著自己的臉。
“硯兒,你不要命了?”女子的聲音一如她通身的氣度,冷然不可侵犯。
景硯的神魂此刻方各自歸位,她驚覺自己居然被女子擁摟在懷中,女子瑩白的手掌正貼在自己的後心上。
“師父!”
女子略點了點頭,按住她掙扎欲起的身體:“莫急!你體內的寒氣,還要逼出來才不致傷了身體。”
景硯感覺後背暖融融的熱意,自一點發散而成一面,繼而整個身體都沁了進去,彷彿浸入溫水中沐浴一般舒服。
師父怎麼會在這裡?
景硯腦中盤旋著這個問題。
此處,自然還是宇文哲所處的隱室之中,只不過,自己已經離開了哲的身體,靠在師父的懷裡,而師父則靠在牆壁上。
只聽青衫女子道:“硯兒你太過胡鬧了!這裡何等冷?以你的身體……你這是不要命了想隨哲兒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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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說著,語聲微微哽咽。
“師父!您都……都知道了?”景硯急轉身,痛苦地看著她。
女子眼風掃過宇文哲安眠之處,長嘆一口氣:“想不到……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景硯聞言,下意識地一眼瞥過青衫女子的頭頂:如鴉烏髮,哪裡有半根白髮?
“師父!您武道、醫術通神,定有辦法救得哲的!”景硯突地想到青衫女子的身手,心中湧上了希望。
青衫女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硯兒,我不是神,何況,醫者救得了病卻救不了命啊!”
景硯黯然。確然,哲已如此了,便是大羅金仙又能如何?她是關心則亂了。
青衫女子深深地看著她,又一眼瞥過寂然無聲的宇文哲,心中一痛。她彷彿透過這一對兒,穿越了久遠的時空,看到了曾經的過往。
略一失神,她拉過景硯的手:“硯兒,死者長已矣,生者當自強啊!”
死者……
景硯咀嚼著這個字眼兒,舌尖苦澀異常。
青衫女子暗歎一聲“情”字磨人,肅然道:“硯兒,你之聰穎,遠超常人,當明白‘世間萬事,豈無因果’?”
景硯蹙眉。
青衫女子凝著宇文哲的身影,嘆道:“我雖是哲兒的師父,也不得不說他……太過剛愎了……這亦是我的過錯……”
“師父……”景硯聽她言語中的痛苦意味,實難把眼前這失落人同清姿高絕的風致聯想到一處。
只聽青衫女子續道:“哲兒少年繼位,雖有北鄭外憂,然朝廷一片向心之狀,又得幾位老臣輔佐,他的路著實走得順遂了些。哎,早知如此,我就該……就該多多磨礪他的性子,也不至於……”
女子說著,眼中潸然。
景硯已然聽得落淚。
青衫女子話鋒一轉,“是以,為師想著,同樣的錯不能再犯!”
景硯一凜,疑惑地看著她。
“因此,”青衫女子一把摘下背後的槍袋,“對於幼君,自當十二分地磨礪。”
景硯聞言,已知她所指,點頭道:“硯兒當真想不到,師父竟然也是無憂的師父……”
青衫女子一頓,繼而輕笑:“無憂?這名字好!比慧之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