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騰看著他“你不覺得事情太巧合了?”

“覺得啊,我就是覺得有問題,才要繼續問,你幹嘛攔著我?”

蔣騰嘆息一聲道“我說的是,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太巧合了。”

黑青頓住,不明所以看著他,剛才的話,哪裡有問題?

跟辦案多年的蔣騰相比,黑青顯然不善於抓捕人話中的矛盾點。蔣騰也不介意給他解惑,這才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昨晚最後一個見到盛染他們,跟今早最先發現他們的人,是同一個嗎?”

黑青還是疑惑,滿眼冒星號“這有什麼奇怪,他們不是都安置在一處嗎?”為了方便辦案,這些人都是統一安置在衙門後院居住。

相互碰到,也屬平常。

“所以我說,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蔣騰難得笑他一下,繼續為他解惑“剛才那個人,你仔細留意就會發現,他在說話的時候,兩隻手交叉不安。雙眼習慣性往左邊看。”

黑青聞言,回憶了一下,發現似乎的確如此。

“這說明什麼?”

“我在刑部做事多年,對的最多的,便是這樣的犯人。總有一些心中奸猾之徒,以為可以騙過去。起初我也沒感覺不對,後來,經手的犯人多了,便發現一些特別之處。比如剛才那個人,若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只要他是真的擔心同僚,無論知道的事情真假與否,必然會迫不及待開口告訴我們。”

“可是剛才他的態度你看到了,他在猶豫。為什麼猶豫?”

黑青愣住,恍惚明白一點,是啊,若是他,必然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深怕漏掉線索。可那人,別人不問,便不說,問了也是猶豫才說。“為什麼?”

“他在刻意引到我們,讓我們相信,盛染等人昨晚回來了。他用一些細節描述,在促使我們相信盛染他們遇到了麻煩,所以夜裡忽然失蹤不見。但其實,他們可能根本就沒回來。”

黑青卻有些懷疑道“你剛才不是說,看到盛染回來了?”這話可是他先問的。

蔣騰嗤笑一聲“所以我說這小子有問題,昨晚我根本沒見過盛染,只是聽下人說他們回來。當時已經晚了,我聽說他們累的很,便沒有招來他們問話。”

“那也許還有旁人看到盛染等人呢?你就憑那人幾個肢體動作,就有這樣的懷疑?是不是太武斷了些?”黑青昨晚被梁融耍了一頓,沒有證據的事,他不信。

“證據我是沒有,但是我跟你打個賭,一會兒你讓人去問問,府中有誰見到盛染他們幾個回來了。除了剛才那個人,一定是誰都沒見過。記住,我說的是親眼,看清了容貌,可不是遠遠看到一個背影,一件相同的衣裳。”蔣騰跟他打賭,黑青欣然應允。

“行啊,賭什麼?”黑青也來興致,他倒要看看,蔣騰是不是有這麼神。

蔣騰想了想,玩笑道“誰要是輸了,就幫對方做一件事。”

黑青古怪看他一眼,這算什麼要求,該不會憋著什麼算計吧。心裡悶一下,抬頭道“好啊,但稠糊咋說在前頭,傷天害理,違背道德律法的事,不行。”

“沒問題,就這麼辦。”蔣騰答應的爽快,黑青莫名覺得自己跳了坑。

為何,有一種涼涼的冷意?

梁融看著探子送來的訊息,面露狐疑。根據字面上的描述,何州慨年約四旬,妻兒在鄉下。自己孤身一人在此地當書院院長,平日裡多是教育學子,以文會友。底子看起來幹淨清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但是關於他的情況,只有來許容之後的,許容之前的,只有寥寥幾句。交代他是哪一年的進士,哪一年來到的許容。對於他為何來許容,卻沒有一點說明。

梁融看了看他的文章,字裡行間樸實無華,看的出,是個做實事的人。這樣的人,就算不能位列權臣,也可做一方能吏。太上皇在位時,痛恨先帝寵愛毛玥兒後,弄出來的華麗風氣,更討厭言辭華麗,毫無用處的文章。

那些只會寫錦繡文章,做不來實事的官員,被太上皇挨個撤掉,反而那些能幹實事,卻不善言語的人,都得到了晉升的機會。

這樣的風向下,何州慨為何甘願來這小地方,當個書院院長?

關離因為梁融的警告,已經好些日子未曾出院子。成日裡除了練武,教念澤寫字,就是圍著幾人轉悠,給他們媳婦做飯,打掃院子。

她感覺再這麼下去,她就要鬱悶了。好像出去問問小良,可有回信。

這一日天氣好,關離洗好衣服,在院子裡晾曬完,見梁融坐著發呆。一時也看著他發愣,這家夥,長的真是賞心悅目。

都說食色性也,縱然關離一再認為,自己不是個看外表的人。可對著梁融這樣俊美的男人,也難免要承認,自己對他的皮囊很喜歡。

不覺的,關離伸出雙手,比了個方框,過過照相的隱。角度換了一個又一個,真是三百六十度都完美。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坐在樹下,安靜用心的看書。陽光穿過枝葉,斑駁的落在他身上,一陣微風吹來,樹上的花瓣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