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呼讓眾人心中一震,可不是,他們當時並沒有要來許容的意思。全是章平候府的人說,讓他們來許容縣探探究竟。

原本說的什麼,他們不記得。不知如何,便演變成,誰先到許容,誰就能找到承王殿下,然後大有可為。

是了,沒錯,就是這樣,一切都是從章平候府開始的。

“那咱們這找了這麼久,怎麼能一點線索也沒有?許容城都快被咱們鬧翻天了。”一人不甘心,總覺得還有機會。

另一人卻嗤笑起來“咱們真是傻,人雲亦雲,腦子沒想明白,就跟著來了,簡直跟外面那幫愚夫,一樣蠢笨。”

眾人看他,不明所以“廖大人這是何意?”有那不甘心的,看他的臉色便不太好。

廖大人年輕的臉上全是譏諷“你們也不想想,這許容城,現在是誰當家?”

眾人聞言,皆是一頓,有人高喊“是蔣大人?”

“可不就是!”廖大人繼續道“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這是著了人家的道呢。你們想,這許容城如今守城的,是黑龍軍,當權的,是蔣大人。這兩方,哪個不是承王殿下的人?承王殿下若是脫險,自然會來找他最信任的人。”

“承王殿下可否會明知他們再次,卻不出現?”

眾人聞言,總算知道問題在何處了。他們著急找人,怎麼忘了許容如今是承王殿下的人當家?若承王真的在許容,他們來不來,有什麼意義?搶功?搶個屁!承王殿下有這二位坐鎮,還需要誰的保護?

這般一想,頓時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跳梁小醜。眾人頓時有些訕訕,尷尬不已。

有人認同,自然有人反駁。一人道“可咱們來許容這麼久,也未曾見承王殿下出現?蔣大人也不是瞎子,咱們這麼多人大張旗鼓出現,他不可能不知道咱們為什麼來。可他並沒有出聲阻止,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說明承王殿下還是沒找到啊?!”那人高呼“若是找到了,蔣大人會由著咱們滿許城找尋嗎?不是早出來說明情況,讓咱們回去。”

這不同的觀點,在某些人心裡,又燃起希望。可某些人,卻早已厭倦。氣色疲倦擺擺手道“罷了,這還是讓你們年輕人去,老夫年事已高,經不得折騰。”

連著半月有餘,日日忙著找這位殿下,人沒找到,罪受了不少。一把老骨頭,實在經不起折騰。

見他離去,也有不少疲倦的人,跟著離開。找了這麼久都沒訊息,世事難料,看來他們沒有這搶功的福氣,還是回去安穩做事的好。別到時候功勞沒搶到,烏紗帽還丟了。

見眾人分散離開,大家漸漸散去。

可依舊有人不甘心,對身旁人道“我看這事兒還有門,要不咱們再等等?”

那人狐疑問“怎麼說?”

“你看那姓廖的,從前就是個猴精的。別看他年紀輕,可咱們這年紀的時候,也沒他這心計,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我看啊,指不定他已經有了線索,但是怕咱們搶功,所以才出言,讓咱們離開。”

那人聞言,想想也十分有道理,以前那姓廖的,也不是沒幹過這事。“那你說,咱們怎麼辦?”

此人神秘一笑,小聲道“咱們啊,就先假裝離開,讓人跟著那姓廖的。等沒人察覺的時候,咱們再偷偷回來,我就不信了,那小子沒貓膩。”

兩人又耳語一陣,然後消失在客棧。

蔣騰看著文書送上來的檔案,還有一旁被列出的可疑宅院,心中安安點頭。黑青這方法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許容城有嫌疑的宅子範圍,被縮小了不少。只是蔣騰看著這全城佈局圖,總覺得哪裡有古怪。可細看,又看不出什麼問題。

是不是他想太多?蔣騰搖搖頭,對屬下道“盛染,你帶著人,將這些無主的宅子好好清理盤查一番,查仔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千萬別放過。”

盛染是刑部的人,也是蔣騰的得力助手,前些時日,因為一些私事耽擱,此時才趕到。他一來,蔣騰便覺得順手許多。盛人跟他合作許久,兩人十分有默契,蔣騰開個頭,盛染便能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等盛染領人離開,一個衙役匆匆跑來。“大人,利州那邊傳來訊息,說是章平候送來帖子,要親自來許容城,拜訪您。”

即使章平候的爵位官位高於蔣騰,可他依舊放低姿態,讓人以為,他是個謙虛的人。蔣騰是王都裡的官,天子腳下,能直達天聽,自然比他們這些地方官,要有權的多。是以,蔣騰對這樣的態度,並不陌生,也不介懷。

只是章平候突然要造訪,確實令蔣騰驚訝。他拿過帖子,看了看,心裡狐疑,好好的,怎麼忽然要來許容?

章平候來,自然是有目的,可蔣騰看來,他既然指使了下面一眾官員跑到許容,那也就沒道理突然跳出來。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逼的他不得不違禁現身?想了想,蔣騰道“你回複信使,就說本官同意,歡迎章侯爺的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