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洪娘(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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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她這樣的性子,可有時候又討厭她這樣的性子。遇事寧願自己扛,也不會找人幫忙。如果老乞丐交代的事,當真那般嚴重,定然不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
但是為何不對他說?是擔心他,還是不信任他?梁融不喜歡第二個答案,但也不喜歡第一個。他想成為她最親密的人,心中對彼此坦蕩,沒有秘密。越是相處,就越是想要得到她的全部。
阿離嚶了一聲,側身換個姿勢睡覺。正對著梁融,安穩的很。梁融就這般靜靜看著她,凝視了好久。
蔣騰是個行動派,有了線索立即開查。率先就是跟幾個目擊證人聊了聊,好在幾人比較配合。正好褚縣令死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只是人證有了,物證卻沒有。別的不說,褚縣令家中被洗劫一空,有點有用的東西都沒剩下。而真兇伍建賓也已經死了,這事兒,就變的微妙起來。
按說,人證有了,而且好幾個,遇上兇手已經死掉的情況,這案子完全可以定性。給孔修儀清白,讓褚縣令定罪。可問題在於,蔣騰跟他身後的勢力,要的不知這麼簡單。
他們需要一個更有利的理由,將這個案子鬧大,撕開南海的口子。
這路,該怎麼走才合理?
蔣騰看著幾張供狀,敲打著桌面,翻來覆去,忽然問衙役“受害人的家屬呢?傳喚了嗎?”
衙役聞言,點頭道“傳喚了,柳氏已經在外面等候。”
“那就傳進來,本官問問再說。”證人的口徑幾乎一致,全部認同是伍建賓殺人栽贓,誣害孔修儀。
柳氏當日不在現場,得到訊息就被來來告狀。蔣騰見到門外恭謹進來的婦人,細細打量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他啪的一聲,拍響驚堂木“大膽婦人,竟然敢誣告無辜學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氏聽到怒喝,嚇的立刻腿軟下跪。“大人饒命,民婦沒有誣告,真是哪孔秀才殺了我男人。”
“混賬!”蔣騰一拍驚堂木,指著她道“眾人都已經交代,當日分明是伍建賓持刀殺人,栽贓嫁禍給孔秀才,為何你就一口咬定,是孔秀才殺的人?你可是在現場,親眼所見?”
“沒沒沒,民婦沒有看見。”柳氏哆嗦慌亂,想著褚縣令跟伍建賓都死了,她若是承認誣陷,豈不是自尋死路。於是眼珠子亂瞟一陣,大聲道“大人,是....是曹葉,是他告訴我,我男人被孔修儀殺了,又是他拉著我來告狀。我一個婦道人家,死了男人六神無主,哪裡知道裡面的道道。”
見她委屈垂淚,蔣騰目光冷漠。斷案這麼久,真哭假哭,真情假意,他還是分的清楚的。這女人一身好面料,男人死了才多久,就穿的花枝招展,哪裡像是死了男人的樣子。
只怕是早日盼著她男人死,自己好撈好處。
“這麼說,都是曹葉的錯?”蔣騰淡淡道。
“是是是,都是他的錯。”柳氏用力點頭,趕緊將事情推到曹葉身上。反正那日暴動的時候,他就被人打死了。他平日得罪的人多,眼下早已是黃土一杯,死無對證。
柳氏暗中慶幸,曹葉死的真的太對。
蔣騰沉默看她一下,猛然拍響驚堂木。“大膽賊婦,滿口胡言,真以為本官好糊弄。你男人才死了多久,你不給他披麻戴孝守寡,也就算了。竟然還穿的這般豔麗,哪裡是剛死了男人的樣子?”
“你家裡全靠你男人買賣糖人過活,就是賣一年糖人,也穿不起你身上這身料子。我看你分明是跟人合夥,害死了你男人,從中得了好處。如今明知曹葉已死,死無對證,就想將事情推脫到他身上。”
“還不從實招來,小心本官大刑伺候。”蔣騰一口氣說完,罵的柳氏直哆嗦。她本就膽怯,哪裡受得住他這番威懾。
可她不想死,於是依舊咬牙硬撐,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全是曹葉做下的孽。
蔣騰見她執迷不悟,也懶得多費口舌,直接讓衙役上刑。這幫衙役是黑青的人臨時充數,都是當兵的,受的是軍棍。執行起來,手下也兇狠。
柳氏不過吃了兩下軍棍,就扛不住,全招了。
黑青看著這份證詞,也是詫異“這麼說,他們早就選了賣糖人的當替死鬼?”
蔣騰頷首,飲用一口酸梅湯,消消暑氣。“還真是厲害,我本以為他們是臨時設下的陷阱,現在看,早幾日,他們就選中了賣糖人的。案發當日,柳氏故意拖著她男人,連累他晚去,失去攤位。”
“這才有了後面的爭執鬥毆,栽贓誣陷。”黑青接話,冷笑一聲。“賣糖人的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媳婦。”
蔣騰頓了頓,淡淡道“也算這買糖人的活該,性子不好,一喝酒就對柳氏拳腳相加。柳氏這才狠心,同意了伍建賓的做法。”
“只是,為什麼他們會選擇這個人?那麼多人可以選?伍建賓也不是個正義的,怎麼會管人家閑事?”黑青疑問。
“這正是我要說的,柳氏跟我說,她男人曾經進過縣衙,為褚縣令的小兒子做糖人。但他回來後,卻有些戰戰兢兢。柳氏不敢問,可過了幾日,他男人喝醉了,說,他見到褚縣令殺了人,為了掩蓋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黑青緊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