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明面上是皇帝的人,可暗地裡,卻是太子的人。

配合承王辦事,動作奇快。蔣騰懷疑,皇帝現在應該回神過來,知道自己沖動了。可木已成舟,由不得他說反悔的話。

“殿下,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利州城。”蔣騰生的普通,放在人群裡屬於看不出來的那種。可就是這樣的普通,才讓皇帝走了眼,沒放在心上。他平日低調,不愛出風頭,太子才將他安插在這個位置上。

梁融放下手裡的書,點點頭道“辛苦了,這次來,大哥可有交代你什麼?”

“太子殿下囑咐,讓微臣一切聽從您的吩咐。”蔣騰恭謹,看著十分誠懇。

梁融挑眉,不通道“還有呢?”

蔣騰一頓,猶豫一下,才道“殿下還說了,這次出行,一定要保護您的安全,事情可以不辦成,可您一根頭發絲都不能少。”這是太子的原話,蔣騰聽到的時候,也是震驚的。

都傳言太子跟承王必然是勢同水火,將來要爭個高下的。他們甚至在朝堂上,也沒少爭吵。可是太子的態度,卻讓他轉變觀念,這位太子殿下,恐怕跟承王的關系,十分要好。

梁融聞言,輕笑的搖搖頭“大哥真是......還把我當小孩嗎!”上次來南海,差點丟了命,太子當時就悔恨的不行。這次他說要來,太子極力反對,梁融最後將曹丞相搬出來做說客,才讓太子點頭同意。

南海之行的人選,還真是非他不可。這次要是能撕開南海的口子,那解除海禁的事,誰也攔不住。太子跟他心裡都明白,開海路縱然有憂慮,可好處更多。

至少未來百年,國庫不會再捉襟見肘。

將騰聞言,微微笑一下,恭維道“太子對王爺,自是兄弟情深。”

梁融笑笑,不接話,轉而道“利州城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蔣騰見進入正題,也換了神情,嚴肅回稟“從探子傳來的訊息,萬先生已經醒來,命是保住了。不過人還十分虛弱,如今正在章平候府養傷。”

梁融點頭,算是知道。

抬眼看一下承王,蔣騰繼續說“至於許容縣.....十分奇怪,一絲訊息也探查不到。”

梁融眉眼微挑一下,單手敲打幾下桌面“什麼叫探查不到?”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形容,探查不到資訊?那麼大個許容縣,一絲訊息都沒有。這可非同尋常!

“殿下恕罪,探子們回報,說是通往許容的路都被封鎖,任何人都不能去那裡。排查十分嚴格,沒有人知道出了什麼事。”蔣騰對於這樣的答案也十分詫異,許容這般定然是出了大事。

可什麼樣的事,能讓章平候全面封鎖許容縣?

“照你看,這許容是否提前知道了什麼?”梁融輕笑一聲,來了興致。越是拼命隱藏,說明問題越大。他十分期待,許容的問題,大到了何種程度。

蔣騰搖頭,不敢妄下定論。“殿下恕罪,屬下不敢胡加揣測。”這是蔣騰能為太子所用的優點之一,凡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添油加醋,胡編亂造。旁人覺得死板的性子,在刑部這個位置上,卻是十分之好。

辦案子最忌諱的,就是因為私人感情亂來。

梁融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倒是個老實的,難怪大哥器重你。也罷,你下去,安排探子再探尋一番,記得,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蔣騰領命,恭敬退了出去。

在門口,正好跟黑青擦肩而過。黑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走進船艙內。“這人看著怎麼一點也不像當官的。”蔣騰算是他見過的最大的官,梁融不算,梁融是皇族。

梁融看他一眼,“那你見過的官,是什麼樣?”

黑青想了想“肥頭大耳,滿臉虛偽,笑起來一臉褶子,油光滿面,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梁融.......

“你不在自己船艙待著,來我這幹什麼?”梁融轉移話題,不能跟他掰扯,這小子胡扯的本事一點沒變。

“對了,瞧我,侯三給我傳了訊息,說許容出事了。”當日出發,黑青命令侯三先回去打探訊息。侯三手裡線人多,也知道事態緊急,在正事上,從不含糊。

梁融微微挑眉,蔣騰都查不到的訊息,他能查到?倒是小看那小子了。“出什麼事了?”

“說出來你被嚇到”黑青神神秘秘,湊到梁融身側“許容縣令褚家父子,被人殺了,人頭掛在城牆上。這還不算,當地老百姓沖進縣衙,搶光了褚縣令的身家。聽說啊....搬出好多黃金珠寶呢!”

梁融轉動一下手裡的玉戒指,哼笑一聲“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