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承王殿下,也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可國公爺的兒子已經年滿十八。況且那時候,王都裡不是亂七八糟的風聲一堆嘛...”那人擠擠眼,眾人反應過來,說的是承王殿下母後的謠言。

“所以那時候承王殿下並不得寵,太上皇爺對他也不是太關心,這才讓國公爺的小兒子,有了可趁之機。”

多餘的話不必說,到這裡,他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也就難怪承王殿下非要出這口惡氣,如此一來,再也沒人敢說承王殿下心胸狹隘。

倒是關於秦國公挾私以報,為自己那不出彩的小兒子報仇的醜聞,慢慢傳出風聲。

自那日起,秦國公府大門緊閉。整整有兩個多月,未曾迎接外客。

直到王都裡傳來新的風聲,人們也不再提起秦國公小兒子的事。

當然這都是後話。

在人們議論紛紛之際,承王已經踏上去南海的船,王錚把收集到的訊息分門別類,擺放整齊,等待承王查閱。

承王卻只是淡淡瞟一眼,不急著看訊息,而是推開船艙,走到甲板上,迎著海風。

“殿下,駙馬爺的船隊都已經拿回,駙馬讓我帶他向您說感謝!”王錚提起此事,感到奇怪,為何殿下賴在莊裡不走,跟秦國公討價還價許久,卻偏偏只是幫駙馬拿回船隊?

梁融看著夜裡的海面,黑漆漆一片,除了不斷的浪聲,就只有天空上散落的星光點點。

“你是不是很好奇,本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安靜好一會兒,承王才開口。

王錚不自覺點點頭,並不隱瞞自己內心的想法。

“那你知不知道,秦國公為何非要跟駙馬過不去,找個藉口扣著他的船隊不放?”梁融又問道,王錚卻茫然搖搖頭。

梁融回頭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那是因為,同樣在海上做生意,駙馬爺做的比他好,擋了他的財路。”

王錚似懂非懂,過了一會兒才睜大眼“你是說秦國公在外有船隊,從事海上生意?”

朝廷明文禁止,官員,尤其是世家豪門的貴族,下海經商,與民爭利。況且朝廷還有海禁的規定,秦公公如此做,分明是自打嘴巴。

因為他明面上,可一直都是紈絝的海禁派。

當初他拿著老祖宗的規矩,扣下駙馬爺的船,說駙馬違背朝廷的規定,而今承王當著他的面,讓他交出駙馬爺的船隊。

這難道說,不是明晃晃地揭開秦國公的加皮?

“殿下,如此一來,不是打草驚蛇了嗎?”王錚覺得,殿下這個舉動,分明是故意觸怒秦國公。

“打草驚蛇,不,本王出山的那一刻,秦國公就已經知道本王會做些什麼。秦家能在王都裡歷經幾代而不衰,靠的就是識時務。”

“他從前為一己之力,能夠阻擋大哥開海禁。而本王的這一番舉動就是要告訴他,讓他重新站隊。”

“要麼,遵從皇帝的命令,為本王所用,要麼,就站在本王的對立面,與本王為敵。”

最後這幾個字,王錚分明感到一陣冷意。明明承王殿下沒有表態,也沒有說任何殺伐果斷的狠話。

可他就是能感覺出,殿下這句話背後的血腥!

三年時間過去,若說從前若還能夠看得見喜怒,感受他的不怒自威,那麼眼前的承王,就像是修煉到極點的高手,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氣息收放自如,目的或明或暗,讓人難以察覺他的真實意圖。

身為忠心的下人,他的主子越強大越好。作為跟在他身邊許久,甚至把他當做自己朋友對待的人,王錚莫名有幾分失落。

那個從前還願意跟他說笑的殿下,此時已經將他們都隔離在外,孤單一個人,走向更遠更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