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拙的直覺沒錯,這兩人似乎正進入調情階段。

眾目睽睽之下,關離對梁融的的話,明明很生氣,偏偏心裡就忍不住甜蜜。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拒絕來自愛人的情話。

他為你甘願冒險,哪怕被人當做傻子。

關口是心非,一臉嫌棄“誰要你的心甘情願?!”

梁融笑笑,不管旁人的目光,繼續說出更肉麻的話。“你若不要,這世上還有誰要的起?”

木拙很無語,夠了你們。他咳嗽一聲,打斷兩人繼續說惡心的情話。“殿下既然覺得這酒不好,不如嘗嘗這種!”

說罷,他拍拍手,婢女很快上前,送來一壺新酒。

“這是侯爺新得的酒,咱們大越未曾有過,乃是外邦之物,不知是否能入二位的口!”

婢女為幾人斟滿新酒,關離拿起杯子,細細一聞,這甜甜的香氣,“這不就是葡萄酒?!”或者叫氣泡香檳?大概叫這麼個名字?關離對葡萄酒只有兩種認知,一種是紅色的幹紅,一種是白色的幹白。

至於酒的年份成色,她是一點分不出來的。不是愛喝酒的人,才懶得接觸這個,不裝逼!

梁融專注於新酒的獨特,沒有留意她說了什麼,反是章平侯,見關離脫口而出,很是詫異。“關姑娘,見過這種酒?”

關離剛剛想說當然,可一抬頭,迎上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嚥下口水呵呵一笑“聽紗姑娘說過一次,她什麼稀奇古怪的人跟事都見過,跟我說曾見過這樣一種酒,不同於紅色的葡萄酒,它是白色的!”

關鍵時刻,把紗姑娘拉出來背鍋。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樣說沒錯。

果然,聽到她的解釋,章平侯露出一絲瞭然。“這就難怪了,這種酒,乃是番邦之物。”

“前幾年才有人帶入大越,便是本侯,也不過喝了一蠱。紗姑娘曾在紅島迎風樓,那裡....”章平侯意味深長笑一笑,掃一眼二人“南來北往魚龍混雜,她若見過也是理所應當!”

關離特別不喜歡這種笑,就像酒桌上那些好色的老男人,帶著某種性暗示,曖昧又油膩。

當然,她更討厭的是,他那種提到紗姑娘的口吻。隨著章平侯開口,其他人紛紛都露出你懂我懂的笑。

下賤!

她平生最恨的,便是以羞辱女性為樂的男人,更何況他們還在意淫她的朋友。

“侯爺笑什麼?”關離神情譏諷,雖然在笑,可笑卻冷得很。

關離忽然炸毛,若苗路在自然是擔心阻止,梁融卻帶著縱容,微笑看她。立在梁融身後的人,始終一臉冷漠,彷彿一尊木雕!

章平侯不動聲色,輕飲一杯酒。看向梁融,淡淡笑道“關姑娘到底是女子,有些話不便與你知!”

“誰不便還是不敢?”關離沒有飲酒,倒是拿起酒杯,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將那杯酒倒在地上!

眾人紛紛看她,很詫異她為何如此做,往地上倒酒,都是用來祭奠別人。此時此刻,她想祭奠誰?

“你們說,這海神是男是女?”關離忽然問眾人。

下人侍衛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

“你這不是廢話嗎?整個南海誰不知道,海神廟裡供的是海神娘娘,不是海神公公!”侍衛長嗤笑關離,實在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為難關離的機會。

關離掃一眼眾人,又問“你們說呢?”

眾人紛紛交換眼神,沒有章平侯開口,誰都不敢先說話!

關離最後把雙眼睛定在章平侯身上“侯爺以為呢?”

不僅是其他人,便是章平侯,也沒明白她的心思!“海神娘娘當然是女子,關姑娘到底意欲何為?”

關離呵呵一笑,重新坐回去。“大家心裡都記得海神娘娘是女子,都記得南海百姓信奉什麼,但為何偏偏無任何一人,記得今日是海神娘娘的誕辰?”

她這話一出,眾人還真就紛紛回憶,算一算日子,今日八月初三,可不就是海神娘娘的誕辰?

關離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繼續道“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信奉海神,可對她是男是女,何時誕辰一無所知。”

“不僅如此,還大張旗鼓在海上,說著羞辱女子的話,你們這些人,就不怕招來海神的憤怒?”

關離的話音剛落,大海上,驚天一道響雷,嚇的眾人心驚膽戰!

甲板上,只有關離跟梁融二人鎮定自若,便是那個木雕一般的親隨,也抬眼看了一下天。

章平侯微微蹙眉,輕輕咳嗽一聲,木拙立刻讓眾人鎮靜,不要胡思亂想!

“倒是在下冒犯,忘了今日乃海神是娘娘誕辰,怎能在此胡言亂語!”說罷,轉頭對木拙道“讓雷初準備下,一會兒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