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南海,承王也不掩飾,直接將黑青暴露出來。這種做法,打消了章平候心底的疑慮。難怪承王不要親衛跟隨,原來早有後招。可這麼一來,承王有私兵的事是瞞不住了。

太子心裡,只怕對承王更加忌憚。這種無聲的抗議,比顯而易見的吵鬧更容易令人相信,承王與太子,面和心不合。

只是,什麼叫婚事艱難?他分明是守身如玉好不好!

梁融看著這個描述,心裡一堵。太子為了讓戲更逼真,竟然散播流言,說承王之所以一直不肯成婚,乃是因為太子擔心他結一門好親事,將來成為奪位的勁敵。

所以太子表面讓太子妃等女眷籌備花宴,給承王殿下選妃,實際上是刻意而為,讓承王知難而退,怕這些女人都是太子的眼線,故而這麼些年,一直未有娶妻。

身邊偶有侍女婢妾伺候,但無一人誕下子嗣。

這也是太子的一招,沒有子嗣的王爺,再厲害,也不可能繼承大統。

不管別人信不信,章平候肯定是信了。這些看著似是而非的小事,往往最有可能成為殺人不見血的刀。章平候多疑,他更相信這些旁人看不到的蛛絲馬跡。

正是因為章平候信了,才有了下面的訊息。

“寶藏?”關離啼笑皆非,“怎麼哪裡都有寶藏啊,這次又是誰的寶藏?”可不是,古人對於挖坑埋寶實在是迷一般執著。

“還記得《扶南異物志》嗎?”黑青嚴肅看著兩人“紗姑娘說了,雖然這訊息是章平候有意透露給她的,但是這就說明,為何汾王的人會再次回到許容。”

紗姑娘算是看出章平候的謹慎,也懂得他對於章平候府的掌控之厲害。既然她能打探到,可見是章平候有意讓她知道的。她毫不隱瞞,將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說了明白。

“你的意思是,寶藏跟那本書有關?”關離端菜出來的時候,只聽到寶藏二字,此時聽到《扶南異物志》,心不覺提起來。他們,該不會發現了書後面的布衣社?

這可不是好事,於是關離假裝不經意的問,想知道細節。

“具體的情況是,汾王可能遇到了什麼事,急需要大量錢財。可上次搶走的褚縣令家産,杯水車薪,不夠用。汾王千辛萬苦,總算打探出那本書背後其實藏著一份寶藏。”

“說到這寶藏,咱們又算是遇到老熟人了。”黑青哼笑一聲,譏諷道“這寶藏,還是百年之前,張孺年的部下埋的。說是當時張孺年死的突然,為了隱藏,也為了日後東山再起,他手下的人就將搜刮來的寶藏,全部埋在一處地方。這地方,極有可能就是許容。”

關離眨眼,頓住,這跟蒲先生說的,完全不一樣。

梁融卻想到書院裡,那特殊的匾額,還有汾王一再古怪的舉動,覺得未必沒有這個可能。皇家藏書閣裡,也有這麼一段記載。說是張孺年不僅領兵厲害,還是個善於經營的。很有一番生財之道,南方這一脈,全靠他的經營,才能穩定住,且百姓曾經十分安樂富有。

話語十分簡短,只有幾句,可這是唯一關於張孺年正面的評價。那字跡,他還十分熟悉,是太祖皇帝的手筆。

對於自己的死對手,太祖似乎並不像面上看來的那樣厭惡。

如果說太祖形容的不假,那麼這筆錢,是有可能存在。但....葬在許容?

“可有其他什麼詳細的線索嗎?”梁融覺得自己好像要靠近真相了,但是還差一點細節。只要有這些,他就能解開汾王的目的,還有章平候的隱秘。

黑青搖頭“就這些了,至於寶藏埋在哪裡,我看橫豎脫離不了許容縣周邊範圍。要是你昨日抓了活的刺客,咱們現在也許還能問出點汾王的線索。”

昨日被跟蹤的事,黑青第一時間從影衛那裡得知。趕到現場將人帶走,整個徹底查驗一番,蔣騰除了看出他是影衛,從利州來,其他一無所獲。那幫人專業又謹慎,身上甚至連有價值的物件都沒有。

“無端端一個探子失蹤,他們必然會有所警覺。我找了個由頭,將人弄成得罪某些官員,所以被弄死的假象,將屍體處理了。暗中觀察一番,卻只擒住一個義莊收屍的老頭。”黑青唏噓,警覺性十分厲害,不是一般人可以應對。

梁融笑笑“我也沒指望這麼簡單就將人擒住,要是這般容易,汾王也就不是汾王了。”能不讓人懷疑他們已經察覺,就不錯了。

“你說章平候故意把訊息透露給紗姑娘,是不是說明,汾王也信了這個,所以才對許容出手的?”從目前的跡象看,關離認為這個可能很高。

“那隻老狐貍,自己現在有心無力,當然是利用咱們跟汾王硬碰硬。我真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本事,竟然差點就殺了章平候。”黑青笑的八卦“你們猜,會是什麼樣的仇?家仇?還是...情仇?”

關離翻白眼,果然還是那個賤兮兮的黑青。情仇,虧他想的出,堂堂章平候要什麼女人沒有,用的著牽扯桃花債?

梁融卻跟著好奇“為何是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