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汾王一定在那裡等著。

眾人不再糾結,加快腳步,趕往對面的白塔。這距離看起來是有些遙遠,走了大概一刻鐘,他們終於爬到白塔外。

白塔之外,有一堵高牆圍住。廟門緊閉,莫說善男信女,便是連個看門的和尚都未曾見到。

幾人同時感覺到詭異的寂靜,無聲的危機在心中響起,豎起的汗毛告訴他們,就是這裡了。

梁融抬腿要往上走,黑青攔住他,率先推開門走進去。黑色的大木門沒有鎖住,黑青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他戒備又驚訝,慢慢走出去。偌大的院子裡,一個人也沒用。可在院子中央,有好幾排巨大的鳥籠,籠子內正關著的大量海鷗。

“我就說,肯定有人養海鷗。”關離看著這麼多的海鷗,嘲弄起來,要是當時知道有問題,早就從源頭上斷了根。

哪裡還有今日這般奔波,不知後面會如何。

“汾王養這麼多海鷗,想做什麼?”觀宇也是怔住,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關在籠子裡的白色大鳥。

梁融看一下鳥籠,開始打量四周,這裡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寂靜的很詭異,人都去哪裡了?

紗姑娘緊緊盯著白塔寺門,不覺抬腳走上臺階,想要進去看看裡面是否有人。

才走出兩步,那門自己就開了。門裡走出個一身道袍的男子,此人正是桑青子,不,是假冒桑青子的人。

見到梁榮等人他微微差異,轉瞬間便笑起來。那笑容溫和,可幾人都看在眼裡,卻只覺得刺眼無比。

“承王殿下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正準備祭旗,你們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吧。”說著拍拍手,眾人只見幾個賊人,推著被捆綁的蔣藤跟蒲先生,從白塔後面走了出來。。

“先生,蔣大人!”關離略微激動,忍住想上前救人的沖動,死死盯著臺階上的人。

桑青子對眾人怒視的眼神毫不在意,唇上一直掛著得意的笑容。

“你這妖道,汾王在哪裡?”侯三指著道士唾罵,真是瞎眼,當初居然被這王八蛋給騙了。還以為找到得道高人,誰知中了人家圈套。

侯三一想到這裡,就恨得牙齒癢癢。想他英明一世,居然在這家夥身上栽了跟頭。

“侯大人著什麼急,我家主子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現在,你們還是擔心自己吧。”桑青子死笑的詭異,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死人。

不一會兒,蔣騰跟蒲先生就被綁在固定的木樁上。這二人大概是被下了迷藥,此刻昏迷不醒,任人擺布。

這人才剛剛綁好,陳琰的人便推開圍牆大門沖進來,將他們包圍。

梁融看向大步走來的陳琰,三年不見,他身上的風霜更加濃重,狠辣也比從前加深。

從前見此人,便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一身血腥氣,分明是從無數人命中歷練而成。一將功成萬骨枯,陳琰能從一個小小的兵士爬到後來的大將軍之位,可見此人手腕絕不容小覷。

陳琰邁著步子,走進梁融,在離他還有好幾米的地方站定。跟梁融對視好一會兒,才淡淡道“許久不見,承王殿下。”

態度不卑不亢,沒有下臣見主上的敬畏,也沒有叛賊見到官員的畏懼。他就像是個遺世獨立的狂人,誰也不放在眼裡。

觀宇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想要開口訓斥,卻被梁融一個眼神制止。觀宇無奈,狠眼死瞪著陳琰。

“你既然來了,我那皇叔,此刻想來,就在這白塔之內。”都到這個時候,汾王確實沒有必要躲躲藏藏。

梁融想到這裡,轉身對白塔大喊。“二皇叔,你我三年不見,何不出來一敘?”

他的聲音十分洪亮,白塔之內的人,一定聽得清楚。話音落下,整個院子一片安靜,人人都看向白塔的塔門。

沙姑娘握起手中劍,死死盯著那一扇緊閉的大門。哪裡有她惦念許久的仇人,師門幾十座墓碑歷歷在目。

午夜夢回,她都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她很緊張,今日一定想將這樁大仇了結。她要用汾王的血,祭奠師門眾人在天之靈。

過了好一會兒,白塔大門終於開啟。眾人緊張看著門內走出來的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汾王嗎?

這是一個富貴的中年男子,身上有著,跟梁融同出一脈的皇家貴族氣息。這個人看上去,十分面善溫和,一點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種惡毒事情的人。

但想到他做的那些惡毒事,關離忍不住心中一陣膩味。都說相由心生,可這句話在此人身上,一點都沒有應驗。

汾王穿的雖然簡單一些,可那衣服的料子,卻沒有減少一分尊貴。行走間,暗紫色面料的質地,將他映襯得更加貴氣。更令人驚訝的是,他身後竟然跟著萬宗安。

汾王走到臺階處,居高臨下俯視眾人。唇角掛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眼神停在梁融身上“小侄兒,幾年不見,又長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