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你瘋了?”黑青一點都不認同梁融的做法,且不說這封信的真偽,現在他們手中根本沒有可用之人,此時匆忙趕到利州又能做什麼?

蔣騰他們下落不明,不知兇吉。侯三被困墓道不知何時能夠出來。再說利州城裡還有章平侯的人,章平侯跟汾王早已是一丘之貉。

他們這幾個人去,無異於孤軍深入,自尋死路。

梁榮一邊將信收好,一邊往外走,“情況比我們想象得要嚴重,我們必須去。”

心中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但梁融就是知道,汾王一定能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

他的這位皇叔,從來都是綿裡藏針,笑裡藏刀。無論他夠表面說的多麼冠冕堂皇,骨子裡實則是個淬毒之人。

更何況,此時的汾王已經窮途末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是一條走上絕路的毒蛇。

關離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跟隨梁融往外跑。紗姑娘不用說,只要能殺汾王,哪裡有訊息她哪裡去。

黑青死死攔住他們,只覺得這幾個人真是魔障了。蔣騰的事就擺在眼前,他們居然毫不猶豫就信了信上的內容。

反正他是不信,汾王一環扣一環的陰謀,已經讓他膽戰心驚,猶如驚弓之鳥。他不敢有任何冒險,讓自己的兄弟朋友再次陷入險境。

他只想攔住自己的朋友,其他的什麼也管不了。

先看幾人在衙門口糾纏不清,黑青一再阻攔。梁融氣惱“不要再攔我,時間已經不夠,再拖下去,整個南海危矣。”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他汾王再離開也不過是亡命之徒。他們現在要人沒人,要訊息,沒訊息你這麼貿然前去,只是自尋死路。”黑青也十分倔強,不肯讓道這一天,這人他是攔定了。

兩人正膠著,眼看要動手,觀宇突然指著衙門口,大喊“是侯三他們!”

幾人猛然回頭,看向衙門口。果然見到一身狼狽,身上掛彩的侯三領著手下往門口來。

路上行人見群人殺氣重重,紛紛讓道不敢惹。

黑青看到他們,驚喜跑過去“你怎麼逃出來的?”他甚至已經做好再也見不到兄弟的準備。

侯三來不及跟他解釋,焦急道“幫主,咱們必須趕快去利州。”

黑青一愣,梁融先問出聲“你們知道了什麼?”

“王爺,路上邊走邊說,現在必須立刻趕回去。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侯三焦急萬分,旁的兄弟已經去備車。

他們都足夠快,很快就能將所有能夠調動的車馬全部調來。

最近總是緊閉的城門被開啟,十幾個人踏馬狂奔而出,揚起的塵土,讓看熱鬧的人連聲咳嗽。

好奇的百姓探頭望向城門口,不知這裡又要發生什麼大事。

梁融打頭,一行人策馬狂奔,在官道上賓士,同行的馬車遇上的擦肩而過,紛紛避讓。

路邊茶寮裡,喝茶休憩的過路人,也對著一群狂奔的馬兒下住。有那行腳者不無擔憂道“這看著都像是官馬,難道要有大事發生?”

關離並沒有經常騎馬,此時跟著一群人策馬狂奔,只感覺自己的屁股被磨難受。可是誰也不敢抱怨,不敢停留,晚一點到,只怕危機就加重一層。

海神廟,位於利州城地勢最高的地方。站在海神廟,能將整個利州城收入眼底,一覽無餘。

那裡的香火經久不衰,每日來拜訪的香客絡繹不絕。在南海,幾乎沒有人不信奉海神,因為這是能夠主宰整個南海生死的天神。

每一年,每一個月的祭祀,都是十分隆重。善男信女帶著心中的期盼,一次次來到海神廟,祈求海神允許他們駕船出海,讓他們平安來去,收獲豐富。

盼望海神不要發怒,不要降下災禍,讓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當關離他們趕到海神廟時,站在山腳下就已經看到如潮水般的人群,密密麻麻往海神廟進發。

“今天是什麼日子?”梁融見到這麼多人,也是嚇一跳,這種時候,人越是多,就越難尋找汾王蹤跡。

黑青撓頭唾罵“他孃的,今天也不是祭祀日,哪裡來的這麼多人?”這人山人海,簡直比平日裡祭祀都還要多。

紗姑娘不斷在人群中找尋,渴望找到一些可疑線索,然而滿眼望去,什麼也分辨不出。

關離莫名有一種,密集恐懼症爆發的感覺。黑壓壓的一片,就像一個又一個黑色的人頭堆積在一起,密密麻麻,她甚至感覺自己起了雞皮疙瘩,渾身又癢又惡心。

強行壓住內心的難受,關離道“你們忘了,今年是閏年,正好多這個月,海神祭祀也多出一天。”

黑青一聽心裡罵娘,他怎麼忘了,今年是閏八月。汾王可真會選日子,挑了一個人這麼多的時候,跑到這裡來作怪,真是往死裡折騰。

梁融不禁抬頭看看天色,覺得時間越來越緊張“不管大家分頭行動,找一找,任何發現,訊號聯系。”

他們每人分到一個黃色訊號彈,其實就是一種煙花。一旦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釋放煙花,眾人就會趕過去。

十幾個人分頭行動,一個比一個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