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姑娘定睛一看,發現這人斯文溫雅,若不是被黑青拉著趕路,有些狼狽。這一身的氣質,更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快,先生,趕緊給阿離看看。”黑青將人拉進屋子,一把推到關離的床邊。

那人險險站穩,縱然被黑青折騰得有些狼狽,卻依舊脾氣很好,沒有氣惱。

他對著一臉憔悴的梁融,微微點頭,才坐下為阿離把脈。

屋子裡很安靜,人人都看著他為阿離診脈。這人診治的非常詳細,望聞問切,除了問不能做到,其他的都做了。

他才剛剛把脈完,還沒來得及說話,安靜好一會的關離,再次開始渾身抽搐抖動。

不等身後幾人說話,這人立刻開啟藥箱,拿出一包銀針,對著關聯的幾處大穴紮了下去。

然後在幾人差異的目光下,原本抖動高燒不退的關離,漸漸平息下來,身體明顯恢複正常。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一幕,已經讓人信服。

幾人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梁融略微激動,再看這人,只覺十分滿意。

“先生真乃神醫,不知先生,尊貴大名?”出於禮貌,他率先問此人的姓名。

那人人淡淡還禮,溫聲道“公子不必多禮,我與阿離是故交,鄙姓蒲,你們叫我蒲先生便可。”

他就是蒲先生?在場的除了黑青,其他二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梁融不覺細細端詳此人,發現他五官端正,目光坦蕩,一看就知,他不是宵小之輩。

阿離一個月之前為他寫信,為何今日才到?

梁融暫時沒時間去細想,只是笑笑,面帶感激與期盼“多虧先生親自趕來,若不然阿離真不知道能扛到何時。”

他既然一出手就能平息阿離的抽搐,想來一定有解毒的法子。

誰知蒲先生卻無沒有笑意,眉頭緊蹙,不見一分輕松。“這毒,我確實難解,可是....”

“可是如何?”紗姑娘忍不住緊張問道。

“實不相瞞,這毒我確實能解,但因為趕得緊急,解藥是臨時製出。我不知阿離中毒已經這樣深,身上的解藥,只足夠她解一半的毒性。若要徹底根治她身上的毒,還需要時間去制藥。”

蒲先生是到了到許容城附近,才知得知這一縣的人,都中身中奇毒。根據這些症狀,蒲先生臨時配置幾味藥,本來是給自己防身,誰知,到了此地才得知,關離也中毒昏睡。

梁融聞言鬆了一口氣,拱手行禮道“還請先生趕緊救治阿離,需要什麼藥材,說一聲便是,我立刻卓人去辦。”

“就是,先生你需要什麼要趕緊說,我們這裡什麼藥材都有。”黑青插話,只要能解毒,什麼藥材,他都能找來。

蒲先生微微頷首,也不含糊,讓人找來筆墨紙硯,寫下藥材配方交給黑青。“勞駕這位將軍即刻去辦,這裡,我現在就開始為阿離解毒。”

為方便解毒,眾人都出了屋子。唯有紗姑娘,不時進進出出,幫忙送些熱水和工具。

經過一夜辛勞,天亮時,關離終於醒來。她一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之人,紗姑娘就端著一碗水,湊到她旁邊,喂她喝下。

紗姑娘將她扶起身坐好,背上靠著枕頭,她的嘴唇已經不在烏紫,縱然依舊很虛弱,但能夠醒來,已經證明開始好轉。

關離眨眨眼,看著眼前的人,驚訝道“蒲先生,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見她一臉迷惑,蒲先生含笑道“能認清楚人,看來腦子沒有燒壞,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試探的問,這是一種診病手段,用來判斷病人是否有其他後遺症。

關離眨巴眼,轉轉眼珠,看看周圍的人,半響,盯著前方一個滿臉憔悴,鬍渣繞圈的男子,狐疑出聲“梁融?”

見那個人點頭,關離驚呼,捂住嘴唇“你,你怎麼成這樣了?”

她不安看向紗姑娘滿眼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我睡了很久嗎?”

紗姑娘點點頭,站起身,把位置讓給梁融。梁融過來,牽住她的手,滿臉的憐惜“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昏睡過去的?”

關離狐疑,皺眉開始回想,她最後的記憶,是跟著梁融去兇案現場。然後在廚房,發現毒藥,再後來她聞一聞,就暈過去了。

她猛然驚叫“毒藥,那個毒藥你們怎麼處置的?”

那毒藥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她不過聞一下,就開始頭腦昏脹,最後控制不住自己昏倒過去。

此時又見梁融,如此憔悴,緊張不安的拉扯他的衣服,仔細看看他的臉“你是不是也中毒了,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

關離的擔心讓梁融心裡一暖,他握緊她的手,溫柔笑笑“我沒有中毒,是你睡得太久,我太擔心,一直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