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橙掃一眼地上的茶,唇角扯笑“劉兄,這是何意?”眸子了的冷意,已經有些明顯。

劉哥不甚在意,瞟他一眼道“廖大人,我劉某雖然不如您那般,機智過人,能揣度人心,可也不是傻子。你們當初找我,存的什麼心思,我怎麼會不知?”

“可我劉哥是個守信用的,答應的事,明知有危險,我不也給你辦到了?你要的內些東西,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江湖人,刀口上混,不求大富大貴,如您這般高官厚祿,但也不想因為一點錢,白白送掉性命。”

劉哥看著廖橙臉上漸漸掛不住的笑容,繼續道“人的確在我手裡,也沒別的目的,就是防止您過河拆橋,到時候弄死咱們。”

“我死了,不過爛命一條,跟地上這杯涼茶一樣,潑了也就潑了。可廖大人您,不,您跟章平候就不同了。我若是死在這,那我那幾個兄弟定然很快將該說不該說的,統統告訴被抓的那幾個侍衛。我可記得,那裡面,還有一個官身的呢。”

劉哥這番話說的一絲不差,廖橙不覺捏緊了手裡的扇子。這的確是他大意,本以為這幾人不過是江湖草莽,只要拿到東西,清理掉這幾人,不會有任何後患。誰知太自以為是,竟然忽略這劉哥還留了後手。

他們打交道不是一兩回,而是好多次。章平候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都只能去找別人處置。這劉哥,就是透過別人接洽的。

雙方合作過很多回,每一次都十分滿意。唯有這一次,章平候起了殺心,不為別的,只因為劉實在知道的太多,已經不適合留下。

他雖然惋惜,卻也不覺得有錯。一個草莽而已,死了便死了。這樣的江湖混子,哪裡找不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忽略了劉哥的心計。這次本來打算事情了結,半路回利州之時,就結果了這人。

誰知,屬下傳來訊息,說當日那幾人沒有死。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劉哥準備了後手。

若不是擔心那幾人成為後患,他現在就想結果了這家夥。哼,一個江湖混子,也敢威脅朝廷命官,真是不知死活。

“劉兄這又是何必,你我相交多年,你對我的還不放心嗎?”廖橙整理思緒,冷靜下來,繼續與他周旋。

“廖大人,您真不愧是章平候的心腹。都這時候了,還能如此鎮定。”劉哥最討厭這種打官腔,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什麼玩意兒,腦袋上戴頂官帽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呸,陰毒小人。

自從跟他大交道以來,劉哥就清楚這家夥是哪種人。他做的那些骯髒事,自己都不屑說。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誰願意為他所用?別看這家夥人五人六,一派正氣。可骨子裡髒的,比窯子裡最下賤的妓女的不如。

“我劉某人江湖草莽,沒讀過什麼書,也不認識幾個字。可我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也不認識啊。”劉哥哼笑“賬冊那些,你是拿走了。可我從沒說過,那是全部。”

“你!!”廖橙繃不住,怒目而視。竟然還有後手,這家夥,一招接一招。他果然大意,比這人諂媚粗糙的樣子迷惑了。

“大人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劉哥不複往日諂媚討好的樣子,犀利嘲弄看他“我早已告知我那幾個兄弟,我要是不能帶著金子回去,那就讓他們將賬冊交給那幾個侍衛。相信侍衛會很樂意幫我把東西,帶給蔣騰蔣大人。到時候,您損失的就不止是一點金子那麼簡單。而是......”

劉哥笑的意味深長,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廖橙也知道。如果東西暴露,事情搞砸,到時候,別說他,就算章平候都會被牽連。章平候,勢力深厚,保他自己綽綽有餘,可他呢?他八成也會像褚縣令一般,被放棄掉。

褚家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由不得他不害怕。他還年輕,還沒內閣封相,還沒成為封疆大吏,如何甘心就這麼死掉?

可就這麼放他走,難保章平候的人會不會遇到他。

劉哥如何不知他的猶豫,既然沒有當場殺人,那就表示,廖橙在猶豫。想了一下,劉哥揚起唇角,笑道“廖大人,你我二人本沒有私仇,一個高居廟堂,一個遊蕩江湖。八竿子也打不著,你何苦與我為難?”

話是不錯,但是章平候可不是好糊弄的。廖橙聽他說,沒有阻止也沒有接話。

劉哥繼續“要我看,這事兒也容易,您還是將金子給我,放我們走。我們離開的時候,就把那幾個人交給你。你大可以來一出李代桃僵,告知章平候的眼線,我們已經被你殺死。屍體都焚燒,不留痕跡。”

“而我們,從此遠走西北,再不回南海,保證章平候永遠見不到我們,如何?”

法子是好,可,章平候,太眼毒。廖橙跟隨章平候這些年,始終沒有摸透他的心思。也真的不知,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隱秘力量。從前也不是沒人背叛過章平候,想要欺上瞞下。可話才剛說完,就被章平候拆穿,當場拿出證據,要了人命。

那一幕至今留在心中,若不是那人死了,自己也沒機會上位,成為章平候的心腹。

“你太小看侯爺,他的手腕,不是你我能抗衡的。”廖橙心裡認同他的做法,可到底懼怕章平候的手腕。

劉哥擺手笑笑“廖大人錯了,這件事,你若是親自動手,定然會留下隱患。可我們自己來,誰還能懷疑到你頭上?”

“自己動手?”廖橙疑惑,他打算如何做?

“不管過程如何,大人只要得到相同的結果便是。我們需要的,只是大人您,跟我們琰一出戲,將我們幾個放出去。名義,就是交出那幾個人。剩下的,我們自有安排。”劉哥誘惑廖橙,讓他答應自己的計劃。

廖橙略微不安“我怎知,你是否會兌現諾言?”到時候人若是逃了,他該如何是好?章平候殺人的決心,可是從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