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聖旨隨之而來,很快,王都裡就傳遍,祭天的日子改到了本月初五。

各懷心思的人,紛紛改變計劃。一切都來得的突然,卻擋不住人心的湧動。

梁旭看著離去的平王,還有沉睡中的皇帝,面無表情退了出去。

關離在經歷幾次生死關卡後,第一次月事來的兇猛,一度讓她覺得自己要死了。苗嬸知道她難受,特意請了蒲先生來給她看看。

“先生,我這是要死了嗎?”關離躺在床上,感覺全身都痛苦的厲害,就算是前世,她也沒遭過這樣的罪。身體不斷血崩就算了,小腹就跟刀捅一樣。這痛苦,完全不比當日被箭射穿少。

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一想到往後都要這麼悽慘的過日子,關離恨不得當時就被箭射死算了。

蒲先生安靜地把脈,好一會兒才道“你之前可是生過大病,得了寒症?”

關離點點頭,之前被黑青連累落海,在水裡泡了很久。後來被送到紅島,一路上都是被海水沾濕衣服,渾身上下一直都是冰涼的。當時病的迷糊,要不是遇上紗姑娘救命,直接就死了。

蒲先生聽了個大概,心下了然,溫聲道“你原本受過寒症,又有濕氣入體,身子就沒調養好。後來又中箭落海,九死一生,雖然傷好了,可內裡的元氣大傷,還沒調補過來。眼下葵水忽至,自然疼痛難當。我給你開些藥,暫緩一下。不過......”

苗嬸見她難受,也揪心的很“不過什麼?”

蒲先生看一眼關離慘白的臉,踟躕道“不過她這狀態,恐怕一朝一夕不好調養,身子虧損的這麼厲害,光是吃藥,恐怕難以痊癒。”

關離忍著疼痛,喘息問“你就直說吧,我該怎麼辦?”只要能讓她停止痛苦,解除痛經,讓她幹什麼都行。

蒲先生收回手,思索一下道“我看你這身子,不如練練武藝,既能強身健體,也好自保。”

“學武藝?跟誰學?”關離苦笑,這村裡都是漁民,哪有會功夫的人。

蒲先生也知道為難,想了想,才道“不如這樣,老潘這幾日回去辦事,回頭等他回來,我讓他教你幾招,可好?”

“那再好不過了!”苗嬸子笑笑,老潘她倒是聽丈夫提起過,是個好人。他既然是鏢師,如果能教教關離,自然是極好的。想了想,她又私心道“不知那位潘爺,能否順帶教教我的兒子,男娃子,學點本事,也省得以後被人欺負?”

關離一聽,覺得是個好事,一臉期待看著蒲先生。

蒲先生笑笑“可以,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他應該不會拒絕。”

苗嬸子大喜,開心的一直道謝,親自將蒲先生送了出去。關離躺在床上,剛才被蒲先生施針之後,疼痛緩和一些,她這時候才稍微清醒一些。

一清醒,就忍不住想起潘山。那人看著兇神惡煞,也不知是不是個嚴厲的師傅。萬一他十分嚴格,自己恐怕還有苦吃。

一想到那張帶著疤痕的臉,對自己大聲訓練,關離就忍不住頭疼。

蒲先生告別的苗嬸子,又為其他幾家有病人的村民看了看病,這才往家走去。一進院子,就感覺有人來過。他戒備拿起一旁的棍子,小心翼翼往屋裡走。

一進門,便看到一人正背對著他,翻看他桌上的醫書。那人頭也不回,淡淡道“先生回來了,在下恭候多時了。”

蒲先生聽到這聲音,情緒不好,可到底放鬆了警戒,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來人回頭,是個清俊的男子,只是臉色十分陰沉,看著不是很好惹。他古怪笑笑“先生讓在下好找,要不是透過老潘,我還不知道,您居然藏身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漁村。”

“身為岐門的傳人,您不覺得羞愧嗎?”

蒲先生走過去,奪走他手裡的書卷,淡漠道“你到底來這做什麼?”不著痕跡打量他一眼,忽而冷笑道“受重傷了?”

靠近這人,才發現他身上有一股藥味。不同於屋內的味道,蒲先生一聞,便知道那是治療重傷的藥物。

來人被拆穿,也不覺得難堪,自在找個地方坐下,給自己倒茶喝。“你的醫術又進步了,沒錯,我是身子不好。這不,找你來看看。”

蒲先生凝視他一會兒,略微掙紮了一瞬間,就坐下給他把脈。越把,眉頭越緊。“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那人輕聲咳嗽兩聲“我猜測,應該是那邊的人。我這次去紅島辦事,運氣不好,被他們發現了,這才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