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山聞言,頓了頓道“她爹孃原本是朝廷的一個小縣令,她爹姓楚,人稱楚青天。可就是因為為人太正值,得罪了利州城裡的小人,這才遭了難。被人滿門屠殺,要不是她娘機敏,將她鎖在櫃子裡,她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原來是官場傾軋,關離唏噓,自古當好官都不容易,不然清官怎麼永遠比貪官少呢?

苗強聽了,忽然驚呼道“潘爺說的,可是伯陽縣縣令,楚浩然,楚大人?”

關離一聽,好奇看向他,這大人名號這麼響亮?連這個小漁村的苗叔都知道?

潘山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他,可惜潘某知道的太晚,來不及阻止這些畜生。”說到那些人,他咬牙切齒,關離覺得要不是礙於蒲先生,他大約能一拳咂碎了石桌。

苗強同情不已“幾年前,我有幸見過楚大人一面。當時我跟幾個村民去伯陽縣找活計,誰知遭遇黑老闆,不給我們工錢不說,還誣陷我們偷盜。若不是楚大人明察秋毫,我們只怕早就深陷囫圇,小命不保了。誰知......那麼好的官,竟然落的這麼個下場。”

苗強微微紅了眼,追問道“兇手可抓到了?”

潘山搖搖頭,“那些狗官,竟然說是流寇作案,他們毫無作為。可我知道,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若不是擔心婉孃的病,我早就去找兇手去了。”

關離想了想,插話道“這位楚大人,會不會得罪了官場中的人。”

幾人詫異,都看向關離。

關離也不羞澀,大大方方道“按照你們的說法,那位楚大人想必是位家無恆産,兩袖清風的好官。這樣的官員,家裡怎麼會有大財?流寇作案必然是為了錢財,官衙有衙役,縣令又沒什麼錢,試問哪個流寇吃飽了沒事做,去搶劫一個縣令?”

潘山驚訝看她“你說的不錯,我也覺得不對,可事發突然,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人做下這樁案子。”

蒲先生眸子閃過精光,溫雅笑笑“關離有什麼看法,不妨說來聽聽。”

“是啊,你說來看看,若是能為楚縣令早日破案,也是好事一樁。”苗強在一旁說道,他也希望早日抓到兇手,以慰楚大人一家在天之靈。

關離想了想道“不知潘爺能否將整個案情詳細跟我說說,關離厚臉皮,給個參謀。”

潘山想了想,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幹脆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析一下也好。

王都裡,最大的成衣鋪子彩鳳閣內,曹丞相家的大小姐,曹佩音正在掌櫃的推薦下,看著新到的衣服布料。

“小姐,這次相爺大壽,您可一定要好好裝扮一番,將林候爺家的女兒們比下去。”丫鬟綠柳在一旁說道,覺得自家小姐人美心善,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溫和,萬事不愛爭。

“就是,憑小姐您的樣貌,若是肯常常出現在夫人們的詩會上,哪裡還有她林芳芳什麼事?”丫鬟綠靜也吹捧道。

曹佩音回頭看一眼兩人,眼裡無奈,嘆笑道“真是胡鬧,女子應當端莊賢淑,如何能為這樣的虛名爭風吃醋。她能被人稱贊,自然有她的好,王都的人又不是瞎子,你們這般說,豈不是讓人以為我是個心胸狹隘的女子?”

放下一塊面料,她又去看另外一塊。陪同的掌櫃十分聰明,這時候覺不可插話,萬一攪合到這些貴族小姐的事情裡去,指不定還要吃什麼排頭呢。

“小姐,您就是太好性子。上次三小姐搶了您的主意,做了刺繡給老夫人。結果人人都誇贊她做的好,您不僅不拆穿她,還在一旁幫襯誇贊,奴婢真替您不值當。”綠柳氣不過,想著三小姐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就氣不打一出來。

曹佩音無奈笑笑“要說不開心,我多少是有點的。可是轉念一想,三妹妹不同於我,母親是個小妾,還身體不好,不得父親歡喜。她若不是不費心討好一下老夫人,這在相府的日子可怎麼過?”

“可.....”

“好了!”曹佩音打斷她“以後這件事不準再提,不然就罰你不準吃晚飯。”她戲謔笑笑,讓兩個丫頭趕緊閉嘴,不敢言語。

曹佩音笑笑,對掌櫃的道“這鵝黃的,這湖綠的,還有那老紅的,都給我包起來,送到府上。”

掌櫃笑笑,馬上出去辦事。

曹佩音又選了幾匹一般的料子,賞給丫鬟們,在她們歡喜的目光中,出門上了馬車,準備回府。正想著該做個什麼樣子的衣服,也給母親還有老夫人做上一些。

卻在撩開車簾子時,發現裡面坐了一個男人。

她驚訝,正要大喊,那人卻捂住她的嘴,小聲道“曹姐姐,是我。”

曹佩音聞言,驚訝回頭道“你....阿融,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去南海了嗎?”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回到王都的梁融。

“小姐,怎麼了?”丫鬟們察覺不對,就要上來,卻被車夫擋住。曹佩音看一眼梁融,對車外道“綠柳綠靜,今日我有些乏了,要早日回去休息。放你們半日假,在外面玩玩再回去。”說罷,從車簾子後面伸出一隻手,拿著一小袋銀子,讓車夫分給兩人。

兩人欣喜,連忙多謝主子,目送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