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梁融又道“若真是如此,那我那兩位皇叔,也安靜的太詭異了。”

端王是個文人,縱然喜歡權利,但是更多的喜歡結交文人雅士,天下大文豪,在士子中,頗有威望。加上身體略微不好,皇帝從不擔心他參與兵權之爭。

這次回王都,梁融就已經耳聞,端王身子不適,告病在家。可大哥卻進宮侍疾去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端王府已經被監控,端王被囚禁。平王放著他回來呢!

而另外兩位皇叔,梁融以為,既然手裡有兵有人,不應該如此輕易放過平王才是。再不濟,在金鑾殿上直言,也不會讓平王一家獨大。

“會不會是他們也被監視囚禁了?”王錚揣測道。

梁融想了想,搖搖頭“若平王真控制了兩位皇叔,只怕早已大開殺戒,逼迫翁翁禪位於他。顯然,這兩位還是自由的。平王恐怕沒有掌控住他們,是以,現在王都應該是幾方勢力僵持在一起,誰也不敢輕易出手。”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在這一直躲著。萬一陛下賓天,平王掌權,只怕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便是端王殿下。”王錚焦急,端王於平王,表面上兄友弟恭,可他們之間有舊怨。當年圍獵,平王殿下差點就因為端王的馬,丟了性命。

平王眾所周知心胸狹隘,那件事記恨至今。這麼些年,明處暗處,兩人都有爭鬥,輸贏各半,仇恨越積越深。

平王甚至酒後放話,一定要殺掉端王,以洩心頭之恨。

他現在之所以沒有動端王,只怕是擔心授人以柄。若是他朝登位,只怕隨意一個藉口,就能弄死端王一家。

梁融想了想,看向王錚“曹丞相那邊如何?”

“只是告病在家,外圍有些探子監看,只是小的以為,他應該是藉此避禍。”皇權之爭,一個不好,就能賠上全家性命。

丞相曹密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為官多年,深諳其道。自然懂的此時千萬不可站錯隊,否則恐會丟了全家性命。

“看來,我需要親自去會一會這位丞相大人。”梁融頃刻之間便坐下決斷。

王錚不解,忍不住追問“殿下為何此時去見他?此時更應該著急的,不是拿下童波童指揮的時候嗎?掌控了他,就能輕鬆解救陛下了。”

一個文人,在此時能有什麼作用?

梁融笑笑,為他解惑“童波潛伏多年,連陛下都未察覺,可見對平王十分忠心。他手上有五千禁衛,你我拿什麼去跟他拼?而曹丞相便不同了,他的門生遍佈朝野,只要他一句話,我就能逼迫平王交出皇帝。”

“逼?”王錚一頓“如何逼迫?”

梁融笑而不語,一切都要等他見過曹丞相方可。

關離的傷漸漸好轉,蒲先生的藥還挺靈驗。第一次見到蒲先生,關離還以為他就是個教書先生。想不到,他不僅會教書,還醫術高超。

這一日夜裡,關離換了藥,正睡的迷糊,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響動。關離被尿意漲醒,正想出門如廁,卻聽到苗嬸子擔憂對苗強道“當家的,這錢糧不夠了,下個月的保金,可怎麼是好?”

苗強想了想,也有些發愁。握住苗嬸子的手道“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我吃苦了。家裡本來就困難,我還救回來那麼個孩子,這藥費口糧,真是委屈你們了。”

關離一聽,心裡就羞愧了。她知道這一家人不富裕,卻想不到,竟然因為她,更加捉禁見肘。關離當然清楚,她這是箭上,能活下來,可見用了不少好藥材。這對於苗家而言,當真是雪上加霜。

苗嬸子笑笑安慰苗強“這怎麼能怨你,我知道你心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孩子好歹是一條人命,若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可......”苗強長長嘆息一聲,敲打幾下自己的頭“都是我無能,我若是能多打一些魚,多賣些錢,咱家何至於家徒四壁。你看看你,明明是三十不到,頭上的白發都有了。嫁給我,真是讓你吃苦了。”

苗嬸子聞言,眼眶微紅,笑著走過去,靠著苗強的肩膀“傻子,這怨不得你,跟你吃苦,我心甘情願。沒錢不怕,但咱不能沒了膽氣良知不是。”

苗強攬住妻子,心下滿足。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這幫想著,心中更是決斷,必然要努力多掙錢,養活老婆孩子,一定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關離站姿門邊聽完,直到那屋子熄燈睡下,她才出門如廁。從茅房出來,關離站在院子裡,抬頭看了看天。真是好美的夜晚,繁星點點。

也是她關離好運,被這麼一家人救下。人家不問她來歷,就憑著良心二字,敢於救她一命。她此時還有什麼好隱藏的,想了想,關離心中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