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爺將手中的箭射出,正中靶心,這才轉身道“你覺得,他們為什麼會放出這樣的謠言?”

劉桑搖頭,不明所以。

南爺哼笑一聲,再次拿起一隻箭,對準靶子“常言道,無的放矢。那幫老家夥可不會幹這樣的事,他們如此做,自然是針對我而來。”

“可這謠言,能對您有何影響?”劉桑實在無法理解。

“我問你,如果我沒有兒子,我死以後,這島主之位,是誰的?”南爺射出箭,開口問劉桑。

劉桑想了想“自然....自然是由主人跟長老們選出一位島主。”這是紅島的規矩,明面上的掌權者,基本就是長老跟主人一起選出來的。可在南爺之前,紅島的主事人一直是陶氏一族。走個過場選舉一下,實際上也都是陶家人代代相傳。

直到最後一位島主背叛了主人,想要自立為王,才招來殺生之禍。這才讓呂長老的兒子呂正鵬跟南爺相爭,角逐島主的位子。

如今,南爺無子,按照規矩,就該從幾個長老家族中選出繼承人。可若是南爺有兒子了呢?那豈不是南爺的兒子繼承位子。

但,這樣對那幫長老不利,他們為何會放出這樣的傳言?不是弄巧成拙嗎?

“你可知,當年主人誅殺陶氏一族時,說過什麼?”南爺放下弓箭,目光森冷看著劉桑。

劉桑不解,他是南爺上位以後才進入南家堡的,這件事,還真不清楚。

“主人說,紅島,永遠是他的紅島,誰也別想背叛他!”南爺記得在那個黑暗的溶洞裡,自己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時刻。

那戴著面具的人,輕輕一句話,就能嚇的他不敢抬頭。

聽到這句話,再聯想到陶氏一族,劉桑終於恍然大悟“他們這是想借主人的手,除掉您?”是了,一定是這樣,南爺這些年在紅島,主人幾乎不出現,甚至他們送去的紅利少了幾分,主人也是一副放任的姿態。他們不管不問,劉桑一度以為,主人這是出事,無暇顧及紅島。

可如果不是呢?如果,主人放任南爺在紅島勢力坐大,根本原因是,南爺無子呢?沒有繼承人的島主,勢力再大,就跟掌權的太監一樣,長久不了。

若是如此,那些長老放出傳言,主人便會忌憚南爺,那南爺不是危險了?

南爺接過婢女遞上的洗臉帕,擦擦臉上的汗,漠不關心道“既然他們出手了,我們就要幫著他們,把事情弄大一些,大到......主人容不下他們為止。”

時間已經過了一日,關離一直沒出現。這讓紗姑娘心裡不爽,沒道理,按照她現在的情況,早就應該來求饒,盼著自己幫她逃離。紗姑娘十分確定,這個自己花十兩銀子買來的閹奴,身後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勢力。

而關離唯一的好友黑青,此刻又是下落不明。

人在無所依靠的時候,會擔驚受怕,然後會選擇距離自己最近,最可以依靠的勢力。紗姑娘十分確定,關離沒有功夫,也不會游泳,甚至連錢都沒有。無論如何,是逃不出這裡的。

為了活命,她只能來求自己。

紗姑娘本以為,只要半日功夫,這人就會登門求救,可眼下,她就像斷線的風箏,一點訊息也沒有。

紗姑娘在屋裡來回踱步,心裡開始揣測,難道,她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底牌?一想到這種可能,紗姑娘眸子一冷,開啟門往外走。

穿過迴廊,在拐角處,紗姑娘碰見了正抱著食盒走來的小紅子。她頓時喊住小紅子“小紅子,這是去哪裡?”

“啊,說紗姑娘!”小紅子見到紗姑娘,憨厚的臉笑出來,趕緊湊上前,十分恭敬道“回姑娘,我這是去給前廳的客人送餐呢!”說著,提了提手裡的食盒。

紗姑娘瞄一眼那紅漆木盒,淡淡一笑,絕美的笑容,恍惚了小紅子的眼,讓他一時看呆了。“這樣啊,這兩日貴客多,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多謝姑娘惦念了。”小紅子被美人這般垂憐,頓時喜笑顏開,樂開了花。關離要是看到,必然要嘲笑他,找不到北了。

紗姑娘知道這小子開始暈乎,知道可以說出自己的目的了,便開口道“怎麼沒見到小關子,從昨日起,就沒來伺候了,你可見到他?”

“哦,他啊,也是運氣不好,黑青不知得罪了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估計忙著照顧黑青呢!怎麼,他沒告訴您?”小紅子道。

紗姑娘面上笑著,心裡卻疑惑道“瞧我,他是跟我說過這件事,我忙的都忘了。”她笑笑,又繼續道“你怎麼知道黑青被打了?”

“啊?哦,我那天去給您傳話,在他門口聽他說的。”

“這麼說,你沒親眼見到黑青?”紗姑娘聞言,心裡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