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哭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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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介意和自己的心腹解釋解釋,“因為這件事從根本上就不通。哀家覺得她全沒有必要在位列婉儀的時候就送給盈真那樣的東西,畢竟衍慶宮是除了哀家這裡後宮中最尊貴的地方,那時候盈真的大權還未旁落,若是她謹慎,每樣賀禮都讓太醫看一看,瑾嬪豈不是一下就暴露了。退一萬步,即便瑾嬪確然害死了盈真,下面還有白初微、宋採禾、裴婉修,怎麼算那後位也輪不到她,便是有點腦子,就不會鋌而走險做這樣的事。”
“主子的是,何況看起來,瑾嬪一直是極清白的一個人。”
太后又道:“至於那蘆薈,宜人既然已經指認了瑾嬪,怎麼一開始並沒有露怯,反而畫了押後去畏罪自盡?哀家想不通。今晚嵐秋的轉變也太是奇怪了。一個長久跟在妃嬪身邊的大宮女,慎刑司都沒能讓她開口,為什麼只是搜出來一些東西,立刻就承認了。這些事情總讓人覺得,雖然每樣證據都十分有理,卻又過於穿鑿。”
春羽擔憂地道:“若是瑾嬪真如主子所受了委屈,主子怎麼不當著皇上的面兒問清楚?”
太后嘆了嘆,“我生養的兒子我最清楚,做皇帝,皇兒性子淡薄,對那些大臣能做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做夫君,他到底是憐惜女子的,十分顧念舊情。”
“你想想,連凌香這樣的舊人都出現了,皇兒再喜愛瑾嬪,也要打心底心疼盈真,所以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接受‘瑾嬪什麼也沒做’這樣的辭。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慢慢沉澱下來,或許皇兒又想徹查了,哀家保住瑾嬪,便是保住皇兒,以免他往後思及此事,後悔不已。”
與此同時,冷冷清清的錦繡宮西配殿裡,梳月正苦勸著青梔,“主子,您累了一了,奴婢扶您上床歇息好不好?”
青梔卻拿了本《樂府詩集》,正在發呆,對梳月的問話充耳不聞。
“梳月,你冷不冷?”半晌,她嘆了口氣,終於啟唇輕輕地問。
因著青梔的嬪位如今不過是個空架子,內務府早已過來把一應御賜的東西都收得差不多了。炭盆也是空空的,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而順子怡芳她們也已經被調走。
梳月趕緊去觸她的手,“主冷嗎?奴婢不冷,奴婢可為主取暖。”
青梔搖了搖頭,“從今起,我與這後宮已沒有太大關係,你按舊日傅府的規矩,喚我一聲‘姐’。”她停了須臾,才緩緩地續道,“這樣,我就會覺得自己還在家裡,還是年幼之時。”
梳月自回來後,一直堅強地沒有哭,這會兒卻再忍不住了,“……姐,如果是真的還在家裡,那該多好。”
青梔的眼神空空落落,“我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還有母親,還有哥哥嫂嫂。”
梳月哽咽著道:“姐,除了夫人少爺,您還有主子呢。”
青梔的心痛了痛,“也不知君安在夢函那裡,會不會哭,有沒有冷著……”
梳月大慟,不敢再胡亂話惹得青梔難受,又去試著攙青梔起來往床榻邊走。大概是了會兒話的緣故,這一次青梔順著就起來了。
那一本《樂府詩集》孤零零地被擱在桌上,一陣風過,嘩啦啦地翻了好幾頁,把青梔先前看著的那首詩掩蓋在了細微的冰涼裡。
秋風入窗裡,羅帳起飄揚。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那是第一次單獨會面時,兩個人一同唸完的詩。
然而正如青梔所擔心的,衛啟安也不知道是不是驟然換了個地方,不太熟悉的緣故,撕心裂肺地哭,把賀夢函的聞香閣折騰的人仰馬翻。
賀夢函急切不已,偏生她也沒有生養過,只能斥責乳母道:“為何哄來哄去就是哄不好?這麼哭下去,孩子受得住嗎?”
初冬的氣裡,乳母滿頭大汗,“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主子就是哭個不住,奴婢看了,尿布是乾的,餵母乳也主子也不肯吃,可見不餓。奴婢實在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要不,主傳太醫來看看?”
夢函嘆了口氣,“恐怕他是知道自己的母妃今受難,母子連心,才會這般。罷了,不這些廢話,快著人去請太醫。”
彼時闔宮都已安靜下來,聞香閣裡這麼折騰,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猗蘭殿。
衛景昭還不曾入睡,聽著趙和在帳外聲稟報,一股子怒氣油然而生,“若非瑾嬪自己不爭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孩子忽然離開生母,必是百般不適。”
趙和不敢在這個時間上勸解,好在衛景昭只是發一發火,終究還是極其在意這個孩子,“今已經太晚,朕就不去了,讓太醫們好好看看君安是怎麼回事。若是病了,即便朕睡著了,也要叫朕起來,聽到沒有?!”
趙和怔了怔,皇上是君父,自有他的高高在上,按道理稱呼孩子一般是“五皇子”或“衛啟安”。這會子情急之下直接叫了五皇子的字,可見平日裡在心裡反覆唸叨了多少次這個名字。
衛景昭很快也反應過來,有些著惱地強調了遍,“聽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