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來這樣一句話,青梔抬手去環他的腰,“安妃娘娘心裡厭惡我,我很明白。再往後我儘量不去長福宮那邊,只要你懂我,就夠了。”

一番話得衛景昭心中服帖,亦是十分感慨,“旁人只道你憑藉家世得來盛寵,卻不知道這盛寵之後有多少心酸。朕早就過,若是宮裡人都像梔兒這樣懂事,何至於有那麼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因著卸下了那些不愉悅的事,兩個人許久未見,更勝新婚。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旖旎的情事下是更加貼合的兩顆心。

然而正如衛景昭所,大部分人的眼裡所看到的,只有傅青梔如何得寵。就連賀夢函過來找她話,也不擴音到外面的風言風語,“都如今安妃娘娘為了與你爭寵,都去求皇后娘娘的庇佑了,這後宮若是亂起來,都是你引出的毛病。”

青梔抿著嘴笑,“姐姐也這麼看?”

賀夢函搖著頭,“總歸我的恩寵時好時壞,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壞也不至於長久不見顏,與你這話,只是希望你心,外頭的怨恨都要衝了。”

青梔喟嘆,“能專程過來和我這話,可見你的真心了。”

夢函輕輕地問:“起來你承得雨露從不算少,為什麼到現在也沒能懷上一個孩子?”

青梔苦笑,“自從丹砂之事後,我潛心調養,卻一直沒有動靜,太醫雖然無礙,我卻總覺得或許已經吃傷了身子,只是他們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夢函驚道:“妹妹的意思是以後也不一定會有孩子了?這話可不能亂。”

“誰知道呢。”心裡固然沉重,青梔也儘量讓自己別那麼在意,“我知道你的意思,沒有孩子,在這後宮裡終究站不穩。可孩子不比物什,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香爐裡的白煙嫋嫋升起,映照著兩張年輕美麗而沉默無言的臉龐。

這一已是十二月中旬,才下過了第一場初雪,紫禁城中銀裝素裹,剔透晶瑩。化雪的最是寒冷,平常熙熙融融的凝碧池、賦竹亭,都少見人跡。

時近黃昏,錦繡宮西配殿內燃著上好的碳,青梔手中正做著女紅,準備給啟泰制一件衣,忽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漸漸近了,順子著急忙慌地打簾子進來,打了個千兒,“見過主,主,出大事了。”

青梔心裡莫名驚了驚,手上一時不妨,銀針刺中食指,殷紅的血瞬間流了出來,陪在一旁的嵐秋責罵道:“不知禮數的東西,有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傷了主貴體你擔待得起嗎!”

順子忙跪下磕頭,“是奴才的錯,請主責罰。”

嵐秋拿了乾淨的綢布來止血,青梔也不十分計較,只淡淡地:“嵐秋得沒錯,‘眼見著又要過年了,再長一歲,‘穩妥’二字得要記在心上不可,不許再有毛躁的時候,起來回話罷。”

順子心懷愧疚地起了身,儘量穩穩地:“回主話,奴才剛得了信兒,傅家的大人突然病重,臥床不起!”

這一下連青梔都忘了穩重,驟然起身,急切地問:“什麼?傅家的哪位大人?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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