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絕望(第1/2頁)

衛芷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見婆婆那裡無望，今便獨自往書房裡去，想著無論如何也要爭回一口氣。

書齋很靜，外面荷花池的味道微微氤氳進來，這樣的氣最讓人覺得時光的漫長。衛芷吟進了書房，看見懷風白淨清朗的側臉，心裡還是動了一動。

慕懷風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了句：“來了。”就低下頭去看手裡的公文，不再話。

衛芷吟輕輕地一笑，道：“這些也忙的差不多了？怎麼朝廷裡總有那麼些事，還都讓你去辦？”

慕懷風不意她那麼直白，直接控訴了他的繁忙，便抬頭看了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才：“也沒有太多事，忙得差不多了。今回房住。”

衛芷吟得了這句話，比什麼話都管用，當下就走到懷風身邊，想和他一同分擔些繁忙的公務。懷風卻直接將自己看著的公文全部收起來了，問：“這些都是朝中的機密，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是你的妻子，過來瞧一瞧，也不是瞧公文，難得也非得有什麼事不可？”衛芷吟見懷風似有防備之心，心裡頭不免冷笑，“什麼東西不能給我看，是繡工精湛的帕子，還是其他什麼花兒朵兒的。”

懷風閉眼定了定神，已經是經了事的少年，又一向被教育著要讓著女孩兒，此刻便不願再發火，強自穩住怒氣。偏偏衛芷吟把拿著絹子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睜眼一看，倚著他的面板晃來晃去的，正是青梔的那枚手帕。

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如今這物什到了衛芷吟手裡，她自然遠不如懷風那麼疼惜，一塊好好的帕子沒過上一個月，已經又黃又皺，不知道經受了怎樣的踐踏蹂躪。

懷風心如刀絞，但他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表現出來。深吸一口氣，懷風聽見自己的聲音非常沉穩，“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沒有什麼要緊事，就先回屋罷。我手上還有一點事情，弄完了後自然會回去，咱們一起用晚膳。”

衛芷吟笑著，也不知道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是啊，你是國之重臣，自然是無比忙的。”

懷風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把公文都整理好，齊整地疊放起來，起身拉過芷吟的手，儘量用溫和的語氣：“算了，一起回屋。”

這回輪到衛芷吟愣了，她沒想到懷風竟然已經養得這樣好的涵養。只聽他又：“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拿這塊帕子來又是為了什麼，你想讓我難受，想讓我再與你爭吵。”

芷吟甩開懷風的手，話止不住地尖酸了起來，“原來在你心裡，你的妻子是這樣不堪。”

“衛芷吟，你先聽我完。”懷風淡淡的，好像這些話已經想了很久，眼下順理成章地出來，“我會讓自己儘量愛上你，同你好好地過完下半輩子，可你一直不相信我。你鬧騰了那麼些事，搭進去一個胎兒的性命，值得嗎？”

驟然提起孟念雲產一事，衛芷吟聽得心驚膽戰，懷風的眼睛又是那麼灼灼，她彷彿被這樣一雙眼看進了內心，“你在什麼，什麼一個胎兒的性命？我完全聽不懂！”

“你上次與瑾容華有些齟齬，這件事我放在了心上，如果你真的莫名被人為難，不管那人是誰，我也要為你討個公道。我在宮裡當值那麼久，總有些交好的兄弟，所以想法子去打聽了一下。”慕懷風面無表情，卻已極大的力度撕開了芷吟一直想掩蓋的東西，“一問之下才發現，原來在我去江浙的時候，宮裡發生了那麼多事。孟才人產之前只見過你，宮裡的野貓素不惹人，怎麼那麼些貓偏偏往她身上撲，想起來都挺奇怪的。”

懷風轉過臉，定定地望著她，“自那以後不久，你便被瑾容華宣召至錦繡宮，從那裡出來後，看門的侍衛是看見你對瑾容華身邊的宮女梳月了一個‘滾’字，從此你再也沒進宮了。我不明白，如果你真被瑾容華為難到那個份上，梳月何必送你出來，又何必受你這樣的折辱。”

彷彿展翅欲飛的蝶兒被人死死捏住翅膀，衛芷吟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懷風的語氣是那麼篤定，這個男人只經了一樁大事，卻好像已經看透人生的模樣。她喃喃地：“我是病了，後來才沒有入宮。”

懷風微微嘆了口氣，“你總會有自己的辭，我也沒打算讓你承認些什麼。芷吟，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與你的話字字真心。未來與我過日子的人只有你一個人，我並不是為了任何人不納妾，只是為了你而已。如果你願意好好過下去，往後咱們別再計較以前的事。孟主那邊，你欠了她，咱們想法子把她從冷宮裡救出來，看看能不能償還一二。”

衛芷吟卻迷了心竅一般，只要一想起傅青梔以及和她有關的人，就覺得慕懷風做什麼都是為了她，“你是不是因為怕我對傅青梔動手，才這樣的話來哄我？”

懷風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帶著幾分無奈：“如果你一點都不信我，為什麼要執著地問我這些問題？我與瑾容華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此生最後一次同你這句話，從今往後，你喜歡怎麼誤解就怎麼誤解，我不會再解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