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絕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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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位盛名遠播的少年郎就在自己面前,看皇上的意思,是要與自己婚配。衛芷吟的心如同擂鼓,看他上來行禮,真正是知禮卓然而儀表堂堂的人,整個渝州里沒人比得上他。只這麼一瞬,慕懷風落入衛芷吟的眼中,以後恐怕誰都不再能入她眼了。
連平王妃吳氏這會兒也靜默下去,仔細打量著這個跟隨在父親身邊,長身玉立站在殿中的男子,令人滿意的是,單從談吐和氣度,吳氏就覺得自己的女兒嫁與他,可也真算不上委屈。
衛景昭自然有自己的盤算,傅崇年是文官中的領頭人,他要暗地裡防著,慕斂這種掌有兵權的人,他更要防著。平王遠在渝州,比那些在朝中做官的人更加是毫無權勢,他的女兒空有郡主之頭銜,嫁給誰都只有錦上添一二朵花的作用,何況女兒在京城,平王更不敢有輕舉妄動之作為。
衛景昭慣會做這樣有幾方面好處的事情,當時青梔入宮也是如此盤算的,再做起來更是輕車熟路。
慕斂還沒反應過來皇上喚他上前是為了什麼,就聽見衛景昭轉頭問旁邊的太后,“母后,你瞧這兩人,是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
太后自然是順著皇帝的意思,笑眯眯地點點頭,“哀家瞧著這兩個孩子都是很好的,模樣性格都很是般配。就是不知道孩子們樂意不樂意。”
青梔坐在席間,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一看慕懷風,然而她明白得很,今日之後,慕懷風也是“有主”的人了,為了家族,他一定不會拒絕皇上。
衛芷吟見太后問她態度,已經羞紅了臉,藏在祥惠太妃懷裡糯糯地:“芷吟聽父王母妃的。”
祥惠太妃自然樂得促成這門親事,誰不知道慕斂得皇上器重,慕懷風也開始在御前行走,這樣的門楣就算尚公主也不算辱沒。而平王衛景昀也很是滿意,女兒生來都是養給別人家的,嫁與一個看起來十分不錯的京城兒郎,是大的好事,還有什麼可的。
平王妃也不再反駁,輕輕點點頭,當做肯首了。
衛景昭坐在高位,溫和地問:“懷風,你怎麼想?”
慕斂心裡“咯噔”一下,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滿心只有一個傅青梔,所以在家裡為他選妻子都是慢慢來的,誰也不敢太逼迫於他,誰知今這件事情一瞬間就到了眼門前來。
慕懷風上前一步,的卻是,“臣是一介武人,恐配不上郡主。”
衛景昭大笑,對慕斂道:“你這個兒子也太謙虛了,京城裡誰不知道,慕懷風是如今十來歲的公子哥兒裡最文武雙全的人。”
慕斂陪著笑,拱手:“皇上謬讚了。”
衛景昭又追問:“懷風,你只,願不願意娶平王郡主為妻?”
慕懷風見當真躲不過去了,只得跪下,伏地而道:“得皇上賜婚,是臣的福氣,若父親母親無異議,臣便謝皇上聖恩。”
皇太后也過來湊趣,誇讚:“是個孝順孩子,知道遵守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哀家就做了這個媒,讓欽監選出好日子,把咱們衛家的姑娘風風光光嫁與慕家公子,不知慕將軍給不給哀家這個面子?”
慕斂見此事已定,趕忙跪下謝恩,“太后這話折煞微臣了。若有太后做保,於慕家來,可謂是大的榮耀。”接下來又與平王平王妃親家相見寒暄,表面上看,真是其樂融融。待慕斂再帶著兒子回座時,群臣都知道了這樁喜事,一撥撥地舉著酒杯來恭賀。
青梔已經定坐在原位,不能動彈,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真到了這時候,那一份心痛,是根本無法描述的,她已經常常強迫自己要放下這份情愫,但真正面對時,十來年的感情哪裡就這麼容易忘記。那陣痛的心臟不斷在提醒她,直到此時,她還是深愛著慕懷風。
更何況,她看得清清楚楚,慕懷風拜下謝恩時,分明是閉著眼。唯有建立在十餘年的交情上,青梔才懂,慕懷風這神情,是絕望了。
有人來敬酒,慕懷風來者不拒,全都一飲而盡。眾人都道慕公子有英雄氣概,又是人逢喜事所以如此豪放,舉著大拇指誇讚,慕斂卻知道,自己的孩子從來不是貪杯之人,根本也不大會喝酒,這一下金殿賜婚,是真真正正死了心了。
慕懷風能夠大口大口借酒澆愁,青梔還要兀自端著身份,只能自斟自飲,又是別有一番難言的滋味。
念雲看著不對,面上露出擔心,過來把酒杯拿過去,心地道:“姐姐今怎麼忽然喝上酒了?咱們女眷,為了保養身子,喝喝茶也就是了。”
“我,我開心,念雲,”青梔有些微醺,一雙眼如盈盈秋水,反射著殿裡的燭光,“讓我喝一些,見到父親安好,我實在開心。而慕公子是我世兄,他今蒙得皇上賜婚,這是多麼大的恩典。何況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四大喜之一呢,你我該不該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