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惜榕死了,是老看不下去要收她,然而盧盈真還活著,紅曇,這宮裡沒有什麼事是能瞞住別人的,如果沒有十拿九穩,我絕不能出手,我得好好養著身體,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看著盧盈真死在我前面。”

紅曇跟著白初微十餘年了,此刻把主子冰涼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篤定道:“惡有惡報,主子,咱們一定會等到主子大仇得報的那一。”

遠處西配殿的燈火在大雪中明亮柔和,熙熙融融的笑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初微一時失了神,喃喃自語,“多好啊,她們這樣的年輕,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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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青梔鬧得累了,安然入眠,她還不知道,這宮裡究竟有多少死了心的人,在這偌大禁宮的各個角落,擁著棉被,徹夜難眠。

到了三十這一,雪斷斷續續地下,積在飛簷樓閣和各處宮道上,依舊還是白雪凝輝的純淨世界。闔宮裡喜氣洋洋,從早晨開始,所有人就都在為晚上的年夜飯勞碌。作為文官之首,青梔的父親傅崇年也要在綺華宮列席,自然鎮國大將軍慕斂也要前來,據,皇上特賜恩典,准許慕斂二子慕懷風也隨父列席。

孟念雲過來尋青梔準備與她一起去綺華宮的時候樂樂呵呵地道:“皇上昨同我,其實他早聽慕將軍在為自己的二兒子尋一門親事,所以皇上樂得做媒,準備在今的宮宴上為他親自賜婚。”

青梔覺得自己舌尖泛出一絲苦澀,然而最終出來的卻是:“我家與慕家一向交好,如此可真算一樁大的喜事。”

念雲不疑有他,挽著青梔就往綺華宮去了。

綺華宮遍植松柏,四季常青,現下雖然為冰雪所覆蓋,也隱隱地能看見翠綠,且每一株樹都俊俏挺拔,十分有精神。

青梔和念雲邊品評著景色,邊往正殿走。照著規矩,是妃嬪們先入內殿,外臣則與妃嬪們隔開,往後面遠遠地排著坐著,綺華宮極大,修來就是為了各大年節家宴請,因此倒也坐得下。而青梔她們到時,許多人已經到了。

董玉棠上次直接從孟念雲那裡截了恩寵,後宮裡藏不住事,早已經傳遍了,婉嬪早看不慣念雲的得寵,又害得她禁足,這會兒就故意地戳人家的傷口:“冷了,孟美人上次與皇上去賞雪,卻把皇上賞丟了,心該比身上還要冷?”

話音才落,孟念雲還未話,姜采女的聲音響起,“嬪妾見過婉嬪,見過傅婉儀,孟美人。”

裴婉修見是她來了,“哼”了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被自己下了綠頭牌的人,竟然是這新一批入宮的人中頭一個懷孕的。

姜映然一直記得裴婉修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也記得自己當時跪在地上,唯有青梔和念雲過來扶她,這會兒就微笑地和念雲道:“聽聞皇上怕美人姐姐冷,特賞了姐姐一件翠羽織就的大氅,嬪妾實在是羨慕。”

恰巧念雲現就穿在身上,姜映然又特意摸了摸,笑著道:“真好看,姐姐穿上想必暖暖和和,再大的風也不會冷了。倒是婉嬪娘娘,入了冬,皇上可賞娘娘什麼了?”

裴婉修的臉一下就又白了幾分,多半是氣的,皇上別賞她什麼了,整個甘泉宮裡連敏恪都沒受到什麼賞賜,姜映然這話才是真正的戳心窩,只是裴婉修哪裡肯這麼輕易地受辱,上前兩步就道:“懷了個孩子,姜采女就把自己當什麼了?本宮那裡好東西多的是,不比姜采女門戶,沒什麼眼色,不過一件翠羽大氅罷了,也值得你滿口子的誇讚,真是可笑。”

罷,裴婉修昂著頭,轉身直接入座了。

孟念雲先是謝了映然為她出頭,然後又嘆:“何必與她計較,這位娘娘一向就愛嘴,咱們聽著也就是了。”

姜映然點頭稱“是”,但心裡其實不以為然,她早已和婉嬪結怨,又是心思敏感驕傲的人,這恨意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

青梔在一旁,聲地:“婉嬪這樣的性子,也未必不是一種生存之道,皇上不喜歡她,皇貴妃也不待見,雖然在嬪位,也只是隨著靜嬪住在甘泉宮,只能算半個主子,若她還不常常出來攪一攪這後宮,恐怕誰都要把她忘了,你看,就這樣的性子,雖然不得寵,內務府之類的可不是也不敢欺負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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