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不興這種話,奴婢瞧著您同三十歲時一般健朗。”

太后搖了搖頭,“哀家的身體,哀家心裡很明白。不別的,如今每年過冬,都覺得十分難熬。或許哪就熬不下去了。春羽,你千萬要記住,到時候若是瑾嬪已經得勢,千萬不可再讓她哥哥再次出征。只要掛著一個‘宣威將軍’的名,也就夠了。”

春羽抹著眼淚:“太后之前唸叨遺……遺旨的時候,已經過了。”

太后知她忠心耿耿,便轉了個話題,“哭什麼。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這是正事,春羽趕忙點頭,“查清楚了,果然如太后所料,往出雲閣裡投毒的,是靜妃娘娘。”

“從前看靜妃,針戳她都不吱一聲的愣木頭。果然母為子則強,現如今這樣的手段都敢使出來了。”

“若不是太后您盯著,瑾嬪娘娘現在恐怕已是一縷冤魂。”

太后緩緩地闔上了眼,“留不得了,這樣的人若是一朝掌權,必要弄權。聽最近出雲閣還有和瑾嬪交好的幾個人都有些動靜,等到時候,哀家再幫她一把罷。”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楓葉轉紅,月盈中的時候,中秋節就到了。

因是團圓之夜,白初微便在楓樹林旁設了宴席,置辦了一次闔宮的宴飲。

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分,許久不喜歡在外頭轉悠的何雨深帶著翠綃,出現在皇子們讀書後的必經之路上。

“沒弄錯麼?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過來?”何雨深有些急切地。

翠綃不斷安撫著這位性急的主子,“奴婢不會弄錯的,畢竟宮人們都知道這條路。奴婢幾個灑掃的夥伴,每每到此時,都會離這裡遠些,以免衝撞到大皇子。”

起衛啟禎,何雨深奇怪地問道:“怎麼?你們這麼怕他?”

翠綃很心地:“大皇子對待宮人,實在有些狠辣。”

反正等著也是等,何雨深接著往下問:“怎麼狠辣?”

翠綃往旁邊看了看,確認沒人,才聲道:“主子不知道,大皇子貼身的宮女,都已經死了一兩個。聽死狀時分可怖,身上沒一塊好皮肉,都是青一塊紫一塊。而且奴婢還聽聞啊,曾經有衝撞過大皇子的宮女,被生生放血而死。”

何雨深訝然不已,“宮中一向禁止虐待宮人,如果大皇子有這樣的事,底下的為什麼不告訴皇上去?哪怕告訴柔貴妃也好些啊。”

翠綃連連擺手,“可不敢告訴去,之前有實在忍受不了折磨的想去乾明宮告狀,誰知還沒走出大皇子在長福宮的地界兒,就直接被抓回去了,一頓毒打,後來報了個病逝。”頓了頓,翠綃又,“主子您想,大皇子畢竟是龍子,與皇上血脈至親,往後還有可能繼承皇位,就算當真告到皇上面前,又能如何呢?皇上既不能讓他以命抵命,充其量就是罰一下,到頭來倒黴的還是奴才們。”

衛啟禎之前一直和母妃一起住在長福宮,後來周芸秀因為何雨深產的事情被降位份,大皇子卻也沒有挪去翊陽宮。想來是因為平嘉十六年,也就是明年,衛啟禎就要外出開府建衙了,挪來挪去也是麻煩。

何雨深頷首,“你們能看到許多上位者看不到的東西,也是可嘆了。我之前都懶得注意他,你這麼一也想起來了,因為他母妃和我的產牽連上,這孩子見到我,一直都沒有什麼好顏色。不過他性子這樣,今兒或許會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