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交通日益發達,鄉村裡也修起了水泥公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不過鄉下的灰土依然很大,吉普車上已經蓋滿了細細的灰。這片不寬水泥路邊,一面是七十多度的黃土峭壁,另一面是數百米深的懸崖,公路的盡頭依稀可以看見房屋和小路的影子。這種景色,才是真正的山村,和tv裡面的取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這地兒不怎麼樣啊?”王幹事用手扇了扇揚灰,眼鏡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砂子。他們一行五個人,張永厚和王幹事都是上尉,另外還有一個中尉,一個軍士長,加上喻傾城這個準尉,一下就吸引了村邊不少人的目光。雖然說鄉下人老實,但是肩膀上的銜多少還是認得的,更何況不少人都指著把兒子送進部隊“吃皇糧”。

“幾位首長,敢問是來俺們村家訪的嗎?”一位穿幹部裝的老人擠著笑湊了過來,巴巴的望著張永厚他們。王幹事有些受不了這個老農民的德性,用手帕抹了抹臉,幹笑道:“是啊,組織上的任務嘛。這段日子我們會在周邊的大小村鎮,做做家訪,一來是代表部隊和鄉親們聯絡感情,二來看看有沒有適合入伍的年輕人,做個登記……”

“哎呀首長,您可來對了!”老農民不等王幹事把話說完,上前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您不知道啊,俺叫李重福,就是這裡的村長啊!俺這輩子生了六個娃,打工的打工,種地的種地,就是沒有一個光榮的入伍啊!首長,您要做家訪就先來俺家,俺的老兒子高中剛畢業,人叫一個精神,您看看能不能做個登記……”

“大爺,大爺您別激動。”趙排長連忙過去攔住了這位大爺,張永厚也歉意的笑了笑。“大爺,家訪並不是去家裡,是在村子裡。我們就在村子裡隨便轉轉,如果有事再請教您!”說完之後,大家熱情的支走了這位老村長,喻傾城也有些好笑的跟著大家一起,繞到了村子裡面。

“農村人這麼想當兵啊?”喻傾城一時有些不解。

“那可不。不過這些人,可沒有什麼保家為國的概念,腦子裡想的無非就是吃皇糧罷了。況且,農村超生的多,許多家都生特孃的一大窩,上不了戶口。如果進了部隊,就能夠整個臨時戶口,以後退伍分配就有著落了。”王幹事邊說,邊和大家一起逛進了村子裡,尋找著有沒有不錯的小館子,他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喻傾城這才記起,自己好像也是臨時戶口。

張永厚連忙說道:“老王,這可是外面,說話注意一點。看前面有家飯館,咱們進去先吃頓飯,再慢慢看看情況吧。”

這個叫李家集的村子雖然並不是富裕的地方,但真正走進來,依然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村子的遠處,能夠看見壘起來的梯田,漁塘,山上也種了苞米,顯得生機勃勃。高低錯落的小路修得倒也平整,兩邊的房屋算不上密集,卻也不少,每隔幾步都有一幢房子,不過規格都不同,有些零亂的感覺。

路過一些院子的時候,不光村子的那些人,就是院子裡的雞,也都好奇的張望著這群來家訪的幹部。

不多時,一行人找到一家還算幹淨的農家菜館。菜館不大,裝修得倒還幹淨,特別是大門邊掛著紅辣椒和金黃色的玉米棒子,配合在一起頗有些國旗的燦爛。雖然這樣的比喻不太適當,但在軍營裡待久了的人,對於顏色非常的敏感,特別是黃色和紅色,總能夠讓人不自覺的記起身上的這身軍裝。

喻傾城起初並沒有這種感覺,但在部隊裡混了這麼些年,也算個老兵了,因此也有了一些部隊的氣息。

“喲,幾位首長,進來炒幾個菜?”夥計看見客人進來,似乎吃了一驚,連忙招待。張永厚一把取下了頭上的帽子,左右望了望,發現飯廳的盡頭還有一間“雅座”,便走了過去掀起了小簾子進去了。“把這裡的招牌菜整幾個,不要太油膩的。再來兩箱碑酒,冰鎮的一箱,不冰的一箱,我喜歡摻著喝。”

“請先坐,馬上就來!”夥計應了一聲,先扛了兩箱啤酒過來,還有下酒的幾碟鹹菜。大家也分別在雅間的桌子邊圍坐了下來,取下了軍帽掛在了一邊。王幹事是個有潔癖的人,並沒有用這裡的一次性杯子,而是拿著自己的綠色搪瓷杯倒著酒,隨後對喻傾城說道:“指導員,今天這頓飯我們請,先敬你一杯!”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喻傾城笑了笑,張永厚他們也倒上了酒,大家便碰了碰杯子幹了一口,顯得興致很高的樣子。“指導員,你的功夫這麼神,為什麼不練練槍械?要知道你的身手如果再配上槍,不說天下無敵,起碼可以頂得上一支特種部隊了吧。”張永厚他們邊喝酒,邊和喻傾城聊著天。

這三個月,大家都混得很熟了。喻傾城功夫高絕,這是連隊裡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她卻不怎麼練槍,這讓大家有些不理解。按照道理說,在當今社會,最強大的依然是火器。

喻傾城說道:“可能你們不太理解,我是一個拳師,主要的修行只能夠放在拳術上。槍械雖然能夠增加殺傷力,但對於拳術的修行並沒有好處,反而會分散人的注意力,不能一心一意追求最高的目標。如果我學會了用槍,哪怕放在身上不去使用,和人動手的時候也會心存依仗,久而久之就會弱了氣勢,拳法必然會退步了。”

喻傾城何嘗不知道,如果自己練了槍,戰鬥力那是十倍的增加。但這樣做沒有任何的意義,她追求的是拳術,並不是單純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