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傾城卻露出幾許慚愧的神情,說道:“晚輩只是喜好中醫,跟著遙香學姐一起蹭過川譜先生幾節課,業餘愛好而已。諸位前輩都是中醫界的權威人士,就別讓我這個外行人丟醜了吧。”

霍真也笑道:“是啊,李社長並非學中醫的,聞會長何必讓人難堪呢?既然這件事情調停圓滿,以後就不要再提,以免傷及大家和氣。現下時候不早,諸位就一起吃頓便飯,霍某在這裡作東,算是替雙方都賠個不是了。”霍真說著站了起來,向大家團團拱了一下手。大家也都站起來拱手,鄭社長他們則是淺淺的鞠了一個躬。

之後大家一起準備用膳,氣氛看起來非常和諧。當然,只是看起來而已。

“對了霍師傅,明倫堂的保鏢,是你們自己的武裝嗎?”喻傾城跟著霍真去往飯廳的時候,終於道出了心中的疑問。而且這個時候問已經無傷大雅了,霍真也笑著說道:“是啊,自從二十年前經歷了南洋暴動,我們就組織了自己的武裝力量。這些戰士,是由華商會出資招人,我們負責訓練。當然也聘請過專職的軍隊教官。”

“這倒是個不錯的經營模式,相比之下,比僱用兵更多了一分忠誠度。不過這樣的戰士,並非是正規軍營裡走出來的,恐怕戰鬥力會打些折扣。”喻傾城得到這個訊息,心中也開始思索,是不是找機會也和明倫堂合作,真正組織自己的武裝?不過這些事情和華商會牽扯太大,千萬不能急於求成。

喻傾城到底沒有明倫堂這樣根深蒂固的力量,她可不希望創業之初讓康少爺有機會滲透進自己的碼頭。她現在的身價,是在幾方勢力的互相算計之中裝出來的,本質上依然只是一個空殼子。萬一拆穿了西洋鏡,那會死得很難看。

現在還遠遠不到囂張的時候。

……

遠東,海深威。

時節步入到了七月中旬,這也是北半球天氣最為炎熱的季節,海深威也難得露出了萬裡晴空。港口上來往的行人也終於褪去了厚重的冬裝,微風也顯得怡人心神。

不過圖書記並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舒心。因為華明集團的港口之外,原本豎立的那一排國旗之中,飄揚著一展鮮豔的五星紅旗,但是現在這面紅旗已經徐徐降落,最後工整的疊好,交還到了圖書記的手中。圖書記從戰士手中接過國旗,看見另一隊外國維和警察已經走到了旗杆之下,升上了另外兩面國旗。

其中一面,是大□列顛的米字旗。而另外一面,正是日夲的大陽旗。看著那面迎風招展的日夲國旗,圖書記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被刺了一下,差點流出眼淚來。

“藤田小姐,您真的要離開港口嗎?我們大日夲帝國非常希望您能夠留下來。”升旗儀式結束之後,一位衣著講究的老年男子正禮貌的詢問一個年輕女孩。他們明顯應該是日夲人,說的卻是漢語,讓圖書記他們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女孩此時面向著圖書記他們,正是藤田柔子,那個武功強悍得不可思議的英籍日裔空手道高手。

“是的,犬養先生,請原諒我有自己的追求。這次達成了皇武會的條件,請將大川夫人交給我們照料。”

男子此時背對著圖書記他們,看不見相貌。不過他的聲音和身形卻是像極了某個人。“既然藤田小姐執意要走,我們大日夲帝國自然不會強留,而且必然言而有信。大川夫人,其實我們一直將她安置在常春療養院,藤田小姐和您朋友可以隨時送她去想去的地方。不過夫人剛做了心髒病手術,不便遠行,還請不要心急。”

“原來,是犬養先生把大川夫人接到了中國?難怪我們怎樣也找不到。請問她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藤田柔子微微錯愕了一下。男子說道:“藤田小姐放心,大川夫人是老朽親自做的手術,她安放支架之後,很快就能夠恢複到健康。不過每隔一年,請帶她做一次複診,老朽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原來是犬養先生親自為她做的手術,夫人想必已經沒有了後患。沒有想到皇武會能夠請您幫助我們,非常感謝您!”藤田柔子聽了,臉上流露出幾許複雜的表情,最後欣慰的喘出一口氣,向著男子鞠了一個躬。男子也禮貌的向她還禮,藤田柔子便帶著英國維和警隊們離開了。

眼看那個男子也要離開,圖書記忍不住叫了一聲:“饒宜!”

“嗯?”男子回過頭來,望向了圖書記他們,在場的人一下都懵住了。

就連楊達開他們,也都是一臉的愕然。

“饒教授,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望了他們一眼,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圖書記上下打量了饒宜一遍,又望了一眼遠處旗杆上升起的日夲國旗,似乎一下明白了許多事情。各種複雜的情緒就湧上了心頭,少時,他忍不住喝道:“饒宜同志,你剛才在幹什麼?你怎麼能幫日夲人做事呢,就算你退休了離開了體制,但也不應有這種行為!達開同志,把饒宜同志先控制起來,帶回組織上慢慢審查。”

“唉,你們幹什麼?”饒宜聽了這話,微微往後讓了一步,不多時兩個日夲的維和警察也趕了過來,將饒宜攔在了胳膊後面。饒宜摘下了帽子,用帽沿指了指圖書記,說道:“圖延平,你激動什麼,我現在是日夲人,我的名字叫犬養曉一!這裡是海深威,你抓我?你抓我試試看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