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說話的人,正是津門武警總隊教官,也是津門形意拳大師,張文忠。

文鬥,是類似於表演的一種交流形式,兩人都表演一個套路,讓大家一起鑒賞鑒賞。

“當然,請張師傅賜教就是。”喻傾城也知道,在這裡最多搭搭手,不可能真的比武,於是也沒有反對。

從饒宜教授發難開始,喻傾城就大致猜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這些人崛起的年代,正是體制還不太健全的時候,所以他們文化不高,但混得相當好,於是錯誤的認為自己就是正確的。而喻傾城的祖輩,是以前被排擠的底層老知識分子。所以她爸爸努力了一輩子,也只是個副處。

當然現在的世界形式發生了變化,社會秩序又恢複了正常,要高考,要調研,這些“老泡兒”自然很不適應。他們依然懷念著以前那種唯他們獨尊的世道,所以時過境遷,對於喻傾城他們這批新秀,那是一百個看不爽。

不多時,武館裡的工作人員拿過了一杆大槍,放到了張文忠的手上。喻傾城看見這杆大槍,也是眼睛亮了一下,因為這明顯也是一杆經過上好材料刨制,打熬的正規丈二大槍,不是有錢就能夠弄得到的。喻傾城也只是當初在沙老的家裡學藝時,用過一次這樣的大槍,功夫是日進千裡。

好的練武器材,就是有這樣的奇效。

不多時,大廳裡的人都搬到了院子裡。

天珒國術館的院子很寬大,大概相當於一個籃球場,地面是厚實的泥土。而且看得出來,這裡的土有翻修的痕跡,相當於是足球場上那種挑選種植的草皮一樣,專門用來練功的場所。周邊四米高下的紅磚院牆下,種著挺直的大樹,院角還放著幾口巨大的暗花水缸。這是用來裝飾,鎮宅的,同時也有練功的作用。

把屋裡的椅子,茶幾原封不動的移了出來,擺在了樹蔭下,眾人重新落坐,只剩下喻傾城和張文忠兩人站在兩邊。這樣的架勢擺出來,也讓徐師長和程蕊開始覺得有些緊張。張文忠也沒有多話,馬上紮起了一個形意三體式的架子,喻傾城的眼睛也是微微閃爍了一下,“好架子,這個拳館果然還是有真功夫的,也難怪這些人對我不服氣。”

她的功夫雖然高,但剛才的確有些偷襲的嫌疑。張文忠自然要把場子找回來,隨之施展出了一套槍術,頓時虎虎生風,滿堂生輝。

最後,他長槍一挑,竟然將院子裡用來練功的一尊比人還高大的水缸挑了起來!在徐師長和程蕊驚訝的目光中,水缸在空中打了幾個圈,又輕盈的落在了地上。收槍而立,張文忠望了喻傾城一眼,說道:“練拳的人如果不會耍槍,任憑再能打,也不可能傳承到神髓。不知道喻館長的槍術如何,能否讓在座的諸位開開眼?”

張文忠最後的這一槍,是形意的合擊架子“馬上封候”,腳如駿馬飛揚,手如猿臂輕展,不光槍術厲害,更是討到了一個好彩頭。他說完之後,任處長他們也都笑吟吟的望向了喻傾城。因為現在不少年輕人都是半路出家,仗著年輕,體力好,搏擊水平厲害,但真正提到傳承,那就差得太遠了。

拳怕少壯,棍怕老郎,他們可不認為喻傾城的槍術能夠比得上這位形意大師。徐師長和程蕊也頗有些擔心的望了喻傾城一眼,因為喻傾城給人的感覺,也並不是那種擅長表演的人。

“如此,晚輩就獻醜了。”喻傾城卻依然不緊不慢,聽了張文忠的話,也不客氣,上前就接過了大槍。

這讓徐師長和程蕊有些擔心,但也有些期待了起來。不過喻傾城卻沒有表演什麼槍術,而是讓身邊隨行的警衛員在外面找來了一塊大玻璃,然後在上面塗滿了雞血。此時已經過了五月,天氣漸漸回暖,不多時十多隻蒼蠅聞到血腥的臭氣,紛紛爬落在了這面玻璃之上。任處長他們也都瞪了瞪眼睛,看著拿著大槍對準玻璃的喻傾城。

“難不成,她要……”

唰!……果然,喻傾城猛然紮好了一個樁步,雙手端槍之後,整個人好像篩糠一樣的勃動了起來!她手上端著的大槍,如同白蛇吐信般的伸縮,銀白的槍頭在陽光下幾乎劃成了一道白線。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喻傾城的槍勢已經收回,之後一隻黑色的小點落在了地上,讓任處長他們嘴巴都張開來。

喻傾城居然架著大槍,紮死了玻璃上的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