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隨心而動

蘇詩涵愣愣地抬起手捂住胸口，彷彿這麼做能夠減輕由心口氾濫而來的沉痛和難以言喻的悲愴。

不知過了多久，蘇詩涵模糊的視線裡蔓延而出片片黑暗，令她陡然看不清所有的一切，有一種不知所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身側，傅夜寒看著蘇詩涵一直怔愣恍惚，他嗓音暗啞，隱隱透出一縷心疼：“蘇詩涵，你哭了。”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是肯定句。

他看見蘇詩涵哭了。

“我沒有，沒哭。”心緒還沒有緩過來，沉浸在過往裡的蘇詩涵下意識的回道。

“可是，你流淚了。”既是流淚了，那不就是哭了嗎？電影播放完了，傅夜寒卻沒有馬上帶著她一起離開。

她心情不好，他看得出來。

等她心情好些了，他們再離開也不遲。

蘇詩涵聞言，沒有再反駁，她怔怔地抹了一把臉頰，觸及到的，是成片成片的冰涼的溼意，後知後覺地，她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流淚了，也真的哭了。

蘇詩涵扯了扯唇角笑了笑，笑容裡溢滿牽強，苦澀，她緩緩地低下頭，纖長的睫羽在她眼簾下打下了一片陰影，將她的心頭萬緒全數遮蓋起來。

很久，很久，蘇詩涵在平復好了激流湧動的情緒後，她才睫毛輕顫，幽幽開口：“夜寒，電影很好看。”

也很感人。

令她深受觸動。

傅夜寒看著她頭低低的，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臉色，只是他沉冽好聽的音調裡浸入了似有似無的關心：“你，還好嗎？”

看她流淚了，許是電影的緣故，眼下，她傷心了，在這一個時候，他本應該哄一鬨她的，但是，哄人並不是他的強項，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哄人。

蘇詩涵抹掉了眼淚，略顯蒼白的小臉上只餘下不達心底的笑容，心情漸漸轉換過來了的她抬起了頭，看向傅夜寒：“我很好，沒事。”

確實，也沒事，經歷了一世，她並不脆弱，不再是任何的一點小事情就能擊垮她了。

只是，在面對心魔，面對融入骨血裡痛徹心扉的過往，直視自己心底那一道道癒合了卻始終不曾痊癒過的傷疤漸漸撕扯開來，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心口泛疼，很疼，很疼。

也很難受，令她幾欲窒息。

最終，蘇詩涵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

那曾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悲痛和絕望差一點脫離禁錮，逃竄出來。

蘇詩涵收拾好流於臉上的喜怒，她是真的沒什麼事情，再且，最終，有事的人只會是夏心妍和周浩宇。

電影院裡，昏暗的燈光下，儘管蘇詩涵斂好心緒，沒有再流淚，然而，那白皙雪嫩臉頰上依然掛著未乾的淚痕，她睫羽輕顫，抬頭看向他的一雙清澈水眸溼漉漉的，彷彿是被清澈的泉水洗過的琉璃一般。

乾淨，純粹，還似乎隱現出萬千華彩。

她這一副純淨動人惹人憐惜的模樣，看得傅夜寒眼神一暗，心頭微漾。

忽而，傅夜寒隨心而動，他捏住了蘇詩涵白瓷小巧的下巴，俯下身來，驟然扣緊蘇詩涵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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