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割腕自殺這一件事情上,是她理虧在先。

其後,蘇詩涵眼神溫柔,盈著淺淺笑意,她放軟了語氣道:“夜寒,工作先放著,你明天再做也不遲,現在,不早了,你應該要睡了。”

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也不遲,不必一定執著於現在完成。

蘇詩涵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看著俊美冷峭的傅夜寒。

她看得分明,傅夜寒深邃的鷹眸之下浮現出的淡淡的黑眼圈,堅毅惑人心絃的面部輪廓流露出淺淡的疲倦之色。

看著,蘇詩涵不免心疼起他來。

她不希望他這麼累。

傅夜寒眸色冷肅,似是刀削一樣的薄唇緊緊抿著,面沉,心冷,他沉默,沒有說話。

要說,蘇詩涵主動關心他沒有什麼所圖,傅夜寒是不相信的,過往,為了離開他,蘇詩涵花樣百出,層出不窮,這已是屢見不鮮了。

傅夜寒也已經習以為常。

蘇詩涵出招,招數不同以往,傅夜寒倒也不慌。

看著傅夜寒不說話,也不點頭,蘇詩涵微微蹙眉,精緻的長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著。

蘇詩涵看著傅夜寒不顯半分情緒平淡如常的面龐,她咬著瑩潤的紅唇,與傅夜寒直直對視,靜默了半晌。

最終,是蘇詩涵敗下陣來,慢慢地移開了視線。

蘇詩涵一言不發轉過身來,也不給傅夜寒留下一句話,徑直離開了書房。

望著蘇詩涵漸漸消失在書房裡的倩影,傅夜寒涼薄一笑,冷冽的面龐上拂過一縷似有若無的黯然。

而這一縷黯然沒有在傅夜寒的面龐上停留多久,只見不過是幾個呼吸間,黯然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捉摸深諳不明的表情。

蘇詩涵走了,不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這在傅夜寒的意料之中,沒什麼意外的。

可是,卻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有些空落落的,一顆心像是缺失了一塊一樣,已經不完整。

一股風吹來,冷冷冰冰的。

浸入冷意的心,異常的冷。

有些難受。

可坐在辦公桌前的傅夜寒矜貴桀驁,神色寡淡,漠然,只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半點異樣。

隱在眸底的思緒,藏在心底的傷,傅夜寒向來不會外露。

傅夜寒垂下英氣逼人的劍眉,眸子一片冷寂,他垂頭繼續埋首於工作之中,面上淡淡的,是慣有的冷酷,幽邃。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又彷彿,蘇詩涵不曾來過一般。

但是,那飄浮在空氣裡清雅淺淡的幽香時有時無的鑽入傅夜寒的鼻子裡,這是蘇詩涵來過的憑證。

傅夜寒手下一番動作,下筆,簽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當傅夜寒的筆落下,筆勢鋼勁有力,筆鋒穿透力極強,字型流暢,矯若遊龍。

墨夜,又是一片寂靜。

傅夜寒繼續不間斷地一通忙活著手頭上的工作,工作沒有忙完,他不會睡。

看來,今晚上,他又得熬夜通宵了。

於傅夜寒來看,熬夜通宵都是常有的事情,這並不奇怪,他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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