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地處西南,以忘川河為線,隔絕其餘各界。這裡到處是斷壁殘垣,碎石殘缺,終日籠罩在一層灰濛濛的煙霧下,沒有白晝,也沒有黑夜,空氣裡永遠都是灰黑的背景。

在魔界裡,沒有男女之分,沒有老幼之分,只有強者和弱者之分。

吳髑髏曾經是弱者,後來他成為了強者,一笑一怒間就能操控無數人生死的強者,他享受這份尊榮,度過了上千年的光景。

不幸的是,他現在又變成了弱者。

南禺之行,吳髑髏偷雞不成蝕把米,贏郴死亡,崆峒峒印被鳳帝以身封印,他又被三清神打成重傷,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回了魔界。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魔界,這裡沒有秘密,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有心人捕捉並放大。因為訊息意味著好處,意味著趨利避害,意味著有沒有資格繼續在這個地盤上活下去。

吳髑髏一路悽慘逃回魔界的東城,剛拖著一道道血淋淋的印記落在魔界東城,回到自己的宮殿,位於西南北的其他三位魔子就得了吳髑髏受傷的訊息。

三位魔子在七天內各自碰了回面,一拍即合,三下五除二達成共識,珠胎暗結磨刀霍霍準備向吳髑髏動手,預備怎麼瓜分吳髑髏的地盤,以及藏在他臉上圖騰裡到魔族之力。

這種重新洗牌勢力的舉動,在魔界司空見慣,各家勢力一百年一小打,三百年一大打,簡直成了魔界的慣例。

很多不敢出魔界的魔族,日日壓抑在魔界扭曲的世界裡,精神早就出了問題,平時只能靠著從男人和女人身上尋找發洩的途徑,如今有了明目張膽的殺人選擇,各個都是湊熱鬧不嫌事大,彷彿只有殺人才能平息他們體內爆虐的因子,找到自己還活著的快感。

新年正月剛出,魔界到處是死亡的氣息。

灰撲撲的街頭小巷上,隨時能看見一顆缺失下身的恐怖頭顱,或者是一隻斷手,而它的主人通常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像壁虎一樣斷尾求生。

殺戮為魔界的灰暗色彩點了一抹紅,這抹紅愈發鮮豔,連忘川河黑色的河水都被染紅了……

仙神兩界都知道魔界又開始作妖,但沒人出手,正道們巴不得他們互相殺到天荒地老,只要不出魔界霍亂其他五界就行。

沒人關心吳髑髏是死是活,也沒人關心四位魔子是會少一位還是會多一位,仙神兩界各幹各的,魔界的事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閒談。

朝雲觀中。

朝澈見朝熙又是橫躺著回來的,氣的暴跳如雷,偏偏他的怒火無處發洩,因為南修也暈著呢,再說這事兒的根本原因也在南修。

瑤姬為朝熙診斷,說朝熙是因情緒不穩導致毒素擴散,加上上次受傷沒好透,身子突然承受不住,才昏了過去。

瑤姬說不必太過擔心,開了幾方藥,讓人熬藥給朝熙服下,隔天早上,朝熙就醒了。

醒來時朝熙聞到了被子上的熟悉氣味,她知道她已經回了飛雲小築。

譚雨軒坐在床側,一直守著朝熙,天大亮時才閉眼養神了一會,一天一夜的折騰沒讓他產生疲倦與頹靡氣態,他一如既往的靜坐如瓷,塵埃不染。

可惜譚雨軒的如玉公子模樣朝熙看不到。

感覺到身旁屬於譚雨軒的氣息,朝熙選擇了沉默,她想起失去意識前,兩個人進行過一場不大友善的交流。

“渴了嗎?”譚雨軒敏感的睜開水眸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