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不想泡哪個妞,他腦子裡一想到女人,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他師父,南修也不想喝誰的血,那玩意他喝過,又腥又噁心,他更不想殺誰,師父要知道了,會生氣的。

南修嘴唇抿緊,咬肌微微鼓動,努力的忍受傷口傳來鑽心的疼痛,也在忍受吳髑髏那個傻逼的羅裡吧嗦。

吳髑髏見南修跟聾了一樣,對他的話恍若未聞,脾氣刷的就上來了,他走近南修,伸出手羞辱性的拍了拍南修的臉。

南修臉上的薄汗蹭的他手指溼漉漉的,吳髑髏也不嫌棄,冷峻的蹲下身子與他持平。

“你說你這麼跟我僵持著,有什麼勁兒呢?”吳髑髏邪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你體內的東西,根本沒法子治,天王老子來了,瞧你一眼,都得說你該殺,該死,你何苦守著朝雲觀那一畝三分地兒,把腦袋交到別人手裡呢?”

南修依然不給反應,他的視線定定的透過吳髑髏的身子,瞧著他身後的一灘泉水。

九尾鳳凰雕像是浮空的,下方是個圓形小池子,引入了殿外的醴泉,泉面在燭火下閃著螢火般的黃。

他這一年來,在小蓮花塔讀了不少書,累的時候也會挑兩本雜記瞅瞅,知道那泛著酒香的泉水是醴泉。

南修心想師父喜歡喝酒,等再見了她,要不要給她裝點醴泉,讓師父嚐嚐滋味?

是的,南修深陷敵營,一條小命攥在吳髑髏手裡,他沒生出啥恐懼的心思,甚至還有心情想著他的便宜師父。

他白天見朝熙選擇了贏寰,氣的心裡一拱一拱的,體內邪氣壓不住的往上湧,恨不得生個法子好讓朝熙當場後悔跟他認錯。

到了這兒,坐了會兒,南修就暫時忘了“被拋棄”的事,又開始惦記起朝熙。

他覺得自己有點犯賤,卻控制不住,在“無生無死處”練出的一身六親不認的本領,到朝熙那好像就不管用了。

發覺南修神遊天外,吳髑髏火氣兒又被撩高,他兇殘的抓住南修琵琶骨上的紫色骨頭,狠狠一攪和。

南修的琵琶骨頓時仿若被人重新拔刀又捅了一遍似的,他驀的汗如雨下,挖心般的疼差點沒讓他把銀牙咬碎。

就這樣,南修也沒吭一聲,他嚥下了嘴裡的鐵鏽味,抬了眸,瞅了吳髑髏一眼。

南修瞳孔中裡深不見底黑色忽的就射進吳髑髏眼裡,後者脊背瞬間竄上一股涼氣兒。

想到這人現在與殘廢無茶,吳髑髏把慌神藏了下去,恢復了他一貫要折磨你玩兒的表情。

他故意洩憤似的碰著南修的傷口,讓南修不好受。然後露出森白的牙齒微笑道:“你別以為你不說話就完事了,小爺我手段多得是,你可是想好了,是先遭份罪,再給我辦事,還是不遭罪,直接給我辦事。”

南修眼皮翻了一下,終於出聲說了句話,因傷口太痛,他的聲線有點抖,語氣卻寸步不讓:“你以為你是誰?讓我給你辦事?”

吳髑髏不怒反笑:“你不給我辦事?你給誰辦事?就你這樣的,往光明大道上走,還沒上道呢,就得給那群仙神扯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料理了,往我這條道上走吧,呵呵,我覺得那幾個跟我了鬥上千年的玩意兒也不一定收你。”

吳髑髏嘴裡說的那“幾個玩意”指的是另外三位魔子。

“天地之大,連你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你不覺得很可悲麼?”吳髑髏重新站起身,俯視著南修,他眼裡閃著一種光,光裡含的是蒼涼。

“我可悲?”南修譏笑:“可悲的是你自己吧,老子愛去哪兒去哪兒,誰特麼想要我的命,來就是了,你看我給不給他!我憑什麼就非要在誰手底下當條狗?”

吳髑髏面色一僵,南修說的沒錯,可悲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