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使用修為,單純手貼手起承轉合。每次招式略過,都會帶起簌簌冽風,衣料摩擦聲不絕於耳。

若要拼劍道,南修差朝熙十個自己不只,若要拼手上搏命的殺招,南修發狠起來,朝熙都要讓他三分。

可南修哪裡捨得傷自己師父,他整個人像被鐵鏈束縛,不敢放肆的出招,漸漸在朝熙的逼迫下倉促躲閃。

南修仗著得天獨厚的修為能力,這幾日早就拆了左手吊夾的木板,但他這左手還沒好透。

朝熙眼神毒辣,看的出南修在迴避用左手接招,她見機手腕翻轉,卡了個南修反應不及,手指就要準確扣在南修手腕上的脈搏上。

南修大驚,不敢讓朝熙控住,怕她一摸上就會發現自己體內的問題,情急下出腳蹩朝熙,攻她下盤。

兩個人一直是在手上過功夫,朝熙沒料到南修會做這等君子不為之舉,當場吃了一虧,重心不穩向後跌去。

正想憑反應來個輕巧的後空翻,南修右手先行一步,拽住了朝熙的手,一使小勁,便拉回自己懷裡。

他雙手分別拽著朝熙的雙手,順勢讓朝熙重新陷入自己懷抱,並將她左右手反環抱在自己腰間。

這次懷裡的觸感更加實誠,南修忍不住意亂情迷的道了一聲“師父……”

朝熙心想:師父你妹啊師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動作過於曖昧,她不好開口,只好奮力抽出手,用行動表示抗議。

南修緊緊握著朝熙的手,不肯鬆開。

朝熙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她突然意識到撇去修為不談,南修確實是一名男子,在力量上有絕對的壓制。

那雙大手的手指有些涼,掌心卻很暖,力道像鐵鑄,不容朝熙抗拒分毫。

朝熙怕太激進會傷害南修,只好壓著聲線吐出兩個字:“南修!”警告他放手。

南修被朝熙的惱怒語氣叫回了三魂七魄,他慌張的鬆開了手,想到自己剛才的動作逾越太多,不敢去看朝熙的神色。

想起那日朝熙說過“下不為例”,還有朝澈的警告,南修在心裡暗罵自己鬼迷心竅。

朝熙驚疑不定的打量南修的神色,深呼吸了一口氣,避重就輕道:“不就是想看一下你身體狀況麼,何必如此抗拒?”

南修眼神閃過掙扎,他輕輕道:“我真的沒事。”

朝熙見他倔強的瞥開頭顱,升起一絲無力,怎麼感覺才幾日不見,師徒二人中間像是生出了一道鴻溝?以前南修可天天巴不得在她旁邊,問這問那的,今日連探查個身體狀況都不讓了?

朝熙覺得南修這是小性子上來,她有愧那日與吳髑髏打鬥是自己牽連南修下水,便不再責怪。

“你要是覺得沒什麼,那就先這樣吧,”朝熙退讓一步,“不過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身體是你自己的,現在留下了什麼暗傷,以後再想治,那可就晚了。”

“我明白。”南修立刻應聲,想逃過這個話題。

他不知朝熙其實沒放下顧慮,心裡準備趁他不備,逮著機會好好檢查檢查他的身體。

師徒二人各懷鬼胎,心照不宣。

“既然不讓我看,你自己可別忽略了對自己的照顧,這幾日就好生修養,暫時不用練劍了。”朝熙安排。

“多謝師傅體諒。”南修道。

“眼下無事,你便回了去吧。”朝熙道。

南修不肯:“師父。”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