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是舞劍,殺氣已然畢露,若是和人交手,又該是怎樣光景。

朝熙面色陰晴不定,心裡一口氣悶著,心想南修怎能不經她允許就練這種劍法?

其他觀此一式的看客則隱隱心驚。

這就是朝雲觀那個朝熙的徒弟?周遭人和身旁人竊竊私語,多是讚歎南修這一連串劍法有多少威力。

也有識貨的點評道這招式有自損之疑,心裡譏諷朝熙這樣的劍道扛鼎竟然會教徒弟這種招數。

《斷勢》一共九招,作者自詡九招之內無敵手,朝熙沒用過,也沒見別人用過,她不知道九招之內是不是真正的無敵手,但九招之內指定先傷自己氣機。

南修縱然天賦豔豔,九招也才學了三招,出式到第三招時,他就已經力竭,似乎這招式配上這劍,幾何成倍增長他的消耗。

偏偏興致已到,情緒正濃,南修就是不想停下來。

朝熙看的出來自家徒弟是要著魔的架勢,寒著臉上前,飄若驚鴻闖入那一人一劍中,抬腳踢落南修握劍的手。

一人一劍應聲分離,南修像得了解脫一樣蒼白著臉的落地喘息。

虛弱之間不忘看自家師父的臉色,看過之後心中就暗暗忐忑,師父果然生氣了。

南修垂下濃密長長的睫毛,有些自責。《斷勢》是他在小蓮花塔偷偷看的,心想等日後修為高了,以此做殺招與仇人拼鬥。

《斷勢》難學,南修這樣的天分也才學了三招,他本無意用出,偏偏那柄劍不斷向他傳遞思想,告訴他用最強的招式,用最強的招式,不知為何,心裡就答應了那把劍,行雲流水的用了出來。

“師父……”南修宛若病西施,尾音帶著一絲糯音,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認錯。

朝熙在外絕對會給自家徒弟面子,她側臉緊繃道:“回去再算賬。”

南修咬了下舌尖,暗罵自己一時間鬼迷心竅。今兒來之前師傅一直和顏悅色的變著法哄著他,今日回去後,他的生活怕就是跟這寒冬臘月一樣悽慘。

朝熙忍氣想拾起地上被自己踢掉的劍,誰料那神器像是有脾氣一樣,劍鋒一掃,差點劃傷她的右手。

朝熙不禁火氣上來,她怎會不知南修剛才那樣就有這柄劍的功勞,朝熙抬腳直接踩上劍柄,將那劍的不鳴暴力的鎮壓下去。

特麼你主子都歸我管,你在我手裡你還想上天?朝熙囂張的看著腳下的劍。

劍身在朝熙腳下微顫。

南修感覺那劍似乎在向自己求救,一絲絲的委屈從他脊椎攀附傳達到大腦,南修驚訝這劍的靈性,然後露出苦笑。

他默默用意念跟劍交流道,這事本來就怪你,現在把師父惹生氣了,就是師父今兒要把你踩斷了,只要她開心,你也得受著。

神器沒想到自家主子這麼不靠譜,一點氣勢都沒有,如果它有表情的話,那它現在一定是一臉憤怒。

它主子認慫,他身為神器的驕傲不允許他認慫,三寸一的劍身不斷在朝熙腳下掙扎,想要衝破桎梏。

朝熙在心中冷笑,剛練出的東西,就算是神器,只要是劍,就別想在她面前翻出花來,朝熙默不作聲,修為和氣勢增添三分,狠狠的再講那劍踩迴雪地裡。

劍:……

它也不是不能傷朝熙分毫,只是剛認的主子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許傷害師父。

劍:t.t它怎麼攤上個這麼o主子啊。委屈qaq。

好在歐冶子有拳拳愛劍之心,出聲道:“朝熙司命鬆開吧,那劍有我下的法陣,還有五彩石的純淨力量,輕易不會傷人。”

朝熙見歐冶子發話,默默的移開了腳。

那劍頓時跟逃命一樣,“嗖”的奔向南修,躲在南修身後,只露出一點劍柄,若這是個人,現在一定是露出一個眼睛躲在南修身後窺視朝熙的模樣。

眾人見狀無不大開眼界,這就是神器?好像人一樣,如此有靈氣。

南修感覺到身後劍的控訴,無奈摸了摸他的劍身,無聲安撫。

“煉器仙,”朝熙尊敬道:“今日鑄劍之恩,朝熙記下了,彩石玉之情,朝熙也記下了,六界之中,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儘管開口,朝熙不敢說上刀山下火海,也敢說拼勁全力而為。”

“我信你的人品,你能記得就好,”歐冶子啞著嗓子道,他視線還戀戀不捨黏在南修身後劍上,卻沒想過要開口要留下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