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熙走的悄無聲息,沒有知會任何人,包括南修,在她過當仙的歲月裡,除了自己,別人似乎都是包袱。

所以儘管去崑崙山取雪蓮是為了南修,她也沒多說什麼,她怕她說了南修就會跟來,徒增累贅。

朝熙全力趕路,在第三天傍晚才抵達了西北處的崑崙山。

她一路飛來,地上的人煙已經逐漸消失,因為崑崙山的氣候實在太過惡劣,山上常年落雪,雪封數丈,除了有道行的,凡人根本不能在這裡多呆。

朝熙站在崑崙山腳下,享受了下天地間唯有她一人的寂靜,然後開始登山。並非朝熙不想直接飛上崑崙山頂,而是崑崙山是有主的,自己唐突闖入有些不妥。

上次來崑崙山時,朝熙是為了開仙智,那時自己約莫五百來歲,是跟著那個渣爹來的,這次自己來的話恐怕就不太容易找到崑崙虛。

朝熙憑藉修為在崑崙山上急奔了四個時辰,繞了兩圈,避開了不少異獸,果真沒找到崑崙虛的入口。

念此,朝熙不由得有些洩氣,不過在尋找崑崙虛入口時,她到感受到好幾處地方有天材地寶的氣息,不出意外,這些地方應該會有紫苞雪蓮,可惜現在感受到沒有任何卵用,得不到崑崙山主人的允許,貿然採藥,純屬給自己找不痛快。

就在朝熙以為今日要在崑崙雪山中打坐抗寒一宿時,極遠雪天一線間出現一道淡紫身影。

朝熙視力極好,沒等那女子走近,已經上下打量一番。

只見那女子身姿綽約,內穿白色抹胸打底,外披紫色輕紗,腰間環佩叮噹,肌膚嬌嫩,一雙美目含笑的看著朝熙,美而不媚,緩緩走來。

若非知道能出現在崑崙的皆不是凡人,夜裡乍一見此景不說嚇一跳也會覺得詭異。

朝熙盤坐在雪中,搭在膝蓋上的右手若有若無的摩挲,只等那女子走來。

下一秒,似乎是一個眨眼,那女子突然出現在了朝熙三丈前,朝熙鼻尖嗅到了若有若無的藥香。

“是瑤姬仙子吧。”朝熙回憶道。

“難為姑娘還記得我。”瑤姬秀美微笑。

“瑤姬如此國色天香,怎能不記得?”朝熙稱讚。

“我如何擔當的起國色天香四個字?倒是姑娘您,千年不見,越發出挑,變化的瑤姬都認不出了,西姥今日說舊人來訪,我在遠處看了您好久,才認出是哪位舊人。”瑤姬清脆甜美的聲音傳來。

朝熙打落衣腳沾染的雪,揮袖起身客氣道:“瑤姬謬讚。”

“謬讚不謬讚姑娘心裡自個兒知道呢,”瑤姬柔和一笑:“這兒天氣不好,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來引姑娘進崑崙虛吧。”

“那就有勞瑤姬了。”朝熙謝道,她清楚自己從進入崑崙山的那一刻,西王母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也許是出於奇怪,也許是出於觀察,總之等到現在才請人引路。

明明四周還是剛才熟悉的白雪,可順著瑤姬的路走,漸漸周圍景色就變得不一樣,地上開始出現青草綠地,周遭也浮現假山流水,又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曾有一面之緣的崑崙宮殿。

說是宮殿,卻四面大開,只有厚厚的地基和白玉嵌金的柱子支撐著穹頂,巍峨氣派。

在一覽無餘的殿中,正有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獨自躺在金絲搖椅中。

聽到聲響,那老婦人睜眼,轉頭見是朝熙,不怒自威道:“小熙來了~”

朝熙近身,恭敬行了一個晚輩之禮道:“給西姥問安了。”西王母是神,被六界稱之西王母,但親近的小輩都會喊一聲西姥。

“無須多禮,”西王母搖頭,神色似乎有些哀傷,她看著朝熙:“上次一見,你還是小孩,你父親也在,可惜這次再見,只有你來了。”

朝熙對於自己那個無良爹沒有什麼好印象,可不得不說自家渣爹年少也是個天縱奇才,曾被西王母讚賞過,也賜教過,結了一份不小的香火情,如今朝熙她爹掛了,西王母出於對晚輩的可惜,不免傷感。

朝熙熟悉其中緣由,見狀開解:“父親他雖死卻能得其所,西姥不必傷懷。”

“你說的也是,”西王母閉眼:“只可惜我不能出崑崙山,不然怎麼都該去把害了你爹的那小魔給殺了,好讓他安心。”

朝熙知道西王母說的不能出崑崙是怎麼回事,崑崙山高危千萬丈,有通天之勢,引天地氣運為一身,久而久之,崑崙山便自成一脈,是大大的風水寶地,可惜尋常修道之人不能長久扛住崑崙山的天氣,崑崙山的氣數就便宜了自古生存在此的各種異獸。

異獸汲取崑崙山中的天地精華,日積月累,皆是變得無比強大,但異獸無人心慈悲,只知尋求力量與獵捕吃食,如果都出了崑崙山,這六界怕是要大亂。

西王母活有數萬多年,與崑崙山同歲,為了鎮壓這些異獸,自古就守在這裡,所以只有別人來拜訪她,不曾有她出山入六界。

“父親的因果自有定數,西姥不必為他費心的。”朝熙實在不喜歡渣爹,所以出口的話也是沒什麼父女情深的意味。

西王母聽著朝熙的言語,帶著起了些許皺紋的臉笑道:“當年你爹來拜訪我讓我為你開仙智,你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在崑崙虛裡和你爹大吵一架,我怎不知你父女二人感情並不和睦,如今你也不必開導我,我就是隨便感慨幾句。”

朝熙面露尷尬。她爹是仙,孃親是妖,這樣組合生出來的孩子兩種命格都佔,一般父母強大一方佔據主導,按理來說朝熙理應自成仙格,但朝熙那會對仙界印象很不好,在下界呆的五百年愣是把自己往妖的方向發展,後來渣爹認了她,怎麼都不允她成妖,就把她壓到西王母這兒直接開了她仙家命格,就此朝熙就成了一個板上錚錚的仙。

“讓西姥見笑了……”朝熙窘迫,她沒想到西王母知道她家那一檔子破事,就是不知與崑崙山同歲的西王母是見此是覺得好笑還是覺得有意思。

“我這崑崙山氣候不好,若非有事,常人也不會登三寶殿,”西王母啞著嗓子不疾不徐道:“我坐鎮此地萬年,從不擋任何一個後輩,你便直說你今日來此何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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