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做什麼…….”朝熙問。

“我……”南修張口,卻沒辦法說出真正想說的話,他是有事想問朝熙,可又覺得問出來顯得有點蠢。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朝熙放下書籍,默默注視著不遠處地上的狐狸。

“師父,”南修好聽的聲音略帶沙啞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以後還會收徒嗎?”

今天贏寰的一番話讓南修意識到朝熙這樣的身份,以後可能還會有別的徒弟,雖然從輩分講他肯定是最大的,可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從南修的經驗來談,當一個人擁有一種東西越多,那她就不會再對原來的唯一有任何深刻的感情。

就像南修小時候,他家本來只有他一個孩子,雖然他娘名不正言不順,但身為唯一的時候,他享受過很多,可當他不再是唯一的時候,這樣的特權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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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問?”朝熙低首看南修。

“我就是……就是覺得……”南修有些說不出完整的話,就是覺得什麼?覺得你將來再有徒弟了,轉身就會把我忘了,所以現在對我的好都是暫時的,會像過眼雲煙一樣消失?

朝熙並不能理解南修的腦回路,心想同門師兄弟爭風競爭挺常見的,他是擔心這個嗎?

念此朝熙道:“如果沒有意外,我是不會再收的。”

“沒有意外是什麼意思?”南修追問。

“大概就是,在沒有一個人,想讓我護著他的話,就不會收。”朝熙說著,空遠的目光讓人覺得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那……什麼樣的人才會想讓你護著他?”

“估計以後再也沒有了吧,”朝熙似乎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

“真的沒有了?”南修輕巧跳上那座黃花梨案牘,居高臨下的看著朝熙,這個姿勢看起來有些強勢。

“感情這東西是相互的,你想保護的人,一定對你很重要,而重要的分量是需要時間的積累和沉澱,有時候甚至需要面臨生死的考驗,我現在深居淺出,大概也沒機會遇到這樣的人了。”朝熙面無表情的說道,看著眼前柔順的狐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南修巨大的漂亮尾巴。

尾巴對於狐狸來講,可以說是命根子的存在,一旦被控制,身體的平衡會喪失,也會有一種自己的全身都在別人控制下的感覺。

朝熙在抓著他的尾巴的一瞬間,南修身軀就立刻緊繃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掙扎,任憑朝熙撫摸把玩。

“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收別的徒弟。”南修道,他心想老子命根子都隨便讓你摸了,這點小要求應該也不過分。

朝熙聽到南修的要求,忍不住輕笑。

“我說的是認真的。”南修嚴肅道,看著朝熙不以為意的表情有些羞惱。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朝熙看著南修額頭那抹紅色的硃砂,她輕飄飄的說道:“行,我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南修得到滿意答案,收回了尾巴,跳下了案牘。

“嗯,我說的。”

南修滿意的點點頭,操控著四隻狐狸爪一步兩回頭的準備離開。

這時朝熙突然開口喚住他道:“你為什麼總是狐狸狀態,小蓮花峰氣運不錯,人形更有利修行。”

南修離開的腳步頓住,他當然知道人形狀態更有利修行,之前是身受重傷不得已才維持狐狸模樣,現在他的外傷基本好的七七八八,就算是變成人形也不費什麼功夫,但他為什麼還是維持狐狸形態呢。

大概是因為……南修能明顯感覺到當他是狐狸模樣時朝熙看他的次數更多,雖然他知道自己人形外貌是怎樣魅人心神。

“你不是喜歡看我這樣麼。”南修低眸道。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看你這……”朝熙疑惑,可說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麼又不說了……

看著地上的南修,朝熙道:“以後還是變作人形吧。”

南修回頭,琢磨不透朝熙眼裡是怎樣的情緒,胸口有些發悶的應了一聲“嗯。”然後抬腳離開。

正待南修全身都要走出房門後,身後突然傳來那道已經熟悉的女聲——

朝熙道:雖然跟他很像,但是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那個人……

兩個人再像,終究也只是像而已,朝熙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會多看兩眼南修的狐狸模樣,只不過是下意識的緬懷過去罷了,有些人即使不在了,能緬懷一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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