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觀的所屬人員要麼像朝熙和朝澈姓本家“朝”姓,要麼像雲齊一樣做了朝澈的弟子,賜雲姓,要麼按照“致虛極,守靜篤”的真言做名字首字,排資論輩。

譚雨軒能以外姓做得朝雲觀的大司命,一切皆因為他的身份,譚雨軒是——水神。

世人皆知天下之大分神,仙,人,妖,魔,冥六界。

其中神、仙二界雖都是正道,又因神能完整藉助自然的力量所以更強大。

自古神者的數量是固定的,不會增不減,只有某個神因為某種原因殞命後,仙者中最能順天道而為的人才有機會躋身神界。

眼前的譚雨軒,正是五千年前順了天道,得道再次飛昇,承了水神之位。

可這人不逍遙快活的遨遊天地,反而從“四界始亂”認識了朝熙後,就跑來朝雲觀主動當了大司命,著實奇怪。

雖說有這麼個神者坐鎮,朝雲觀水漲船高,但朝熙還是覺得譚雨軒來朝雲觀這種小地方總有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意味。

看著眼前比自己修為氣勢不知道勝了多少倍的譚雨軒,朝熙有羨慕有尊重,還有防備。

譚雨軒對朝熙內心活動毫不知情,只想著許久沒見到朝熙,想要好生親近。

譚雨軒知曉朝熙喜靜,特意順著朝熙道:“你好久沒出小蓮花峰,今兒這裡人多,你若呆不住,不如我帶你出去在大蓮花峰轉轉,這些年有些地方都變了樣子。”

朝熙並不討厭譚雨軒,當下正好煩悶,遂爽快點頭應約,傳了密語對朝澈說自己辰時準時歸來上香參加典禮,就隨著譚雨軒出了朝雲殿。

兩人掩了行蹤,特意尋了大蓮花峰沒人的地方,優哉遊哉的慢步起來。

山上小路陡峭,樹木茂盛,譚雨軒左手拿蕭撥開茂盛的枝葉,右手若有若無的護著朝熙。

朝熙不是凡間嬌弱女子,覺得譚雨軒這種行為沒有什麼必要的意義,不留痕跡的離開了譚雨軒護著的範圍。

感受到朝熙的動作,譚雨軒儒雅笑笑釋懷,隨意找了個話題談道:“今日開觀祭祀,觀主忙著待人處世,無暇管你,你大概還能清閒片刻,明後幾日傳法論道,你怕是就不得空了。”

朝熙抬手,控風扯了片翠綠的樹葉,操縱著樹葉在手掌上跳舞,不以為然道:“你是大司命,這事理應歸你去做,我像往常去坐坐露臉說幾句就可以了。”

“往常如此是可以,今早朝雲觀來了個特別的客人~觀主屆時恐怕有別的安排。”譚雨軒眯眼看了下頭頂穿過層層樹葉的一點微光。

“特別?”朝熙不解,今日朝雲觀來的各路貴客理應都會出現在朝雲殿上,朝熙剛剛已經見了差不多,她不太能理解譚雨軒說的特別是怎麼個意思。

“那人,是個真佛。”譚雨軒回頭道。

朝熙啞然。

世間六道皆困於輪迴,不論你是神仙妖魔鬼怪,本事再通天,卻也逃不過“因果”二字深陷輪迴,致死受制天道。

而佛界,尤其是真佛,是超脫六道的存在,不再受困輪迴。

他們通常不理塵世,不管紛爭,哪怕當年“四界始亂”這天下亂的跟一鍋粥一樣,也沒見西方佛界和南海蓬萊島出個真佛入世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