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樹

此後一連數日,只偶然遇到幾個落難的散修,被虞今朝隨手搭救進隊伍,以至蒼靈宗的隊伍越來越壯大,而吳家卻好似銷聲匿跡一般,來到上靈臺後再無異動,彷彿真的安心歷練起來。

倒是祁天闕自入了上靈臺後一天裡大半時間都見不到蹤跡,只跟虞今朝打了招呼便做了遮蔽法陣離開,從不說去做什麼,好在虞今朝也從不追問,兩人倒是保持住了這詭異的默契。

“大師姐,你說它什麼時候會醒?”阿笑捧著火炙藤。

自那日七彩毒虺託孤後,幼崽便陷入昏睡中,偶有幾次餓了求食也始終不睜眼,因為並未締結契約,也無法將它收入納戒,索性讓它盤在阿笑的火炙藤上,當個吉祥物隨身帶著。

“它受了傷,需要以天地靈氣補足完全才能蘇醒。”虞今朝為她答疑。

“都說獸有靈性,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會把她當母親。”阿笑想著,“也不知道它第一眼會看到誰。”

“你跟它朝夕相處,自然是近水樓臺唄。”夏闌珊在一旁道:“既然都要當媽了,可得給孩子趕緊找個爹啊。”

說著,眼睛一轉就把她往洛明之那推,這幾日相處,少年人情竇初開的羞澀在她情愛聖手夏闌珊眼裡看的分明,只是這落花有情,卻不知道流水怎麼想,夏闌珊眼瞅著洛明之木訥,來了興致索性推波助瀾一把。

洛明之那方,已是紅著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但流水始終有自己的方向。

“若如此,那肯定是大師姐!”阿笑想都沒想道:“我大師姐這麼厲害的人,天下少有,若是要我選定然選最厲害的,嘿嘿,是不是大師姐?”

虞今朝漫不經心地抬眼掃過帶著絲失落的洛明之,最後目光落在阿笑身上,應著她的玩笑道:“自然。”

“嘿嘿,我就知道大師姐肯定同意。”

“不會。”袁無塵卻在一旁冷不丁地道。

“啊?不會什麼?”阿笑一呆。

“七彩毒虺乃是開了靈智的靈獸,不會認錯父母,第一眼見到之人,最多親近一些,但也需要朝夕相處培養感情。”

“二師兄,你好無趣。”阿笑小臉一揪,癟嘴道:“本來就是個玩笑嘛。”

袁無塵掃過洛明之時,後者的心情顯然緩和了不少,他收回目光,客觀地對阿笑道:“不是人人都分得出玩笑。”

“啊?”阿笑被再次說懵,但還是跟著隊伍朝前走。

夏闌珊則是稍微落下一段,等到洛明之時,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感嘆道:“兄弟任重道遠吶。”

洛明之趕忙擺手,結巴道:“沒...沒有的事,我只是個散修,怎麼配得上阿笑姑娘。”

虞今朝環顧這一幕中的眾人,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

倏然,她的表情一滯,反手間從納戒中取出一根琴絃,只見弦在她手心不住旋轉,似乎是在分辨方向。

“這個?”袁無塵和阿笑皆認出了琴絃。

洛明之雖然不識,但看得出這琴絃的鍛造工藝極為精湛。

不一會兒,琴絃停住,指明瞭一個方向。

虞今朝環顧了一眼,正欲開口,卻被阿笑搶答道:“大師姐,你一路相伴我們歷練,這一次理應我們跟隨。”

其他人紛紛贊同。

蒼靈宗弟子自是信服自家師姐,只要有她在眾弟子便能放心大膽的去冒險,總歸在危難時刻會被虞今朝救回來,十分的安心可靠,其他散修更是不用說,若非蒼靈宗庇護,如今他們可能不是喪命便是重傷,哪還能走到今日。

如今輪到虞今朝尋寶,其他人自沒有不跟隨幫忙的道理。

虞今朝一向不矯情,道:“那便走吧。”

眾人隨琴絃指引,一路找到了一處峽谷,兩邊山石高聳入雲,只有中間一條幽深通路。

剛一到,琴絃便迫不及待地顫動起來,竟“嗖”地一聲脫離而出,鑽過了那條通路,懸在路的另一邊等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