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走出了宮殿,在古老宮殿的塔樓上方,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坐在古老的鐘擺旁。

男人坐在鐘擺旁,抽著一根菸,面對緩緩走上的,穿著一襲高貴黑紗的秋,頭也不回,彷彿沉醉於眼前整個倫敦的美景。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抽菸,黎君言。”秋對眼前男子的背影說道,冷夜的風吹在兩人的臉上,帶著飄散於空氣中的淡淡煙香。

“快要離開的人,總想要體會一些以前沒有嘗試的東西。”黎君言稍微咳嗽了一下,看的出來,對於煙味還不是特別能夠適應。“我是這樣,你也應該是這樣,不是嗎?”

聽到這話秋沒有回覆,只是臉色愈發沉鬱了下來。

她微微側過眼睛,注意到了黎君言放在輪椅後方的長刀,以及手中的羅盤。

“你,你殺死了白鯨和亞索?”秋不敢置信的質問,抬起頭看向黎君言的眼神中盡是驚訝和震怒。“你想要幹什麼!黎君言!你想要造反嗎!”

“造反?造誰的反?”黎君言淡漠的說,語氣中帶著不屑的輕笑。“你們只不過多在高校呆了些許年罷了,一個校董的位置,真的讓你們忘乎所以了?就足以···讓你們忘記曾經的自己,是怎樣被命運擺弄的垃圾了?”

黎君言看向秋,在他漆黑的眼中,秋彷彿看到了那些年的冬天,自己飢餓的奔跑在這座城市的街頭,和麥克斯相依為命的景象。

那時的她,自卑,對未來不抱任何希望。

不,也不能這麼說,能成全麥克斯的未來和幸福,是她那時候唯一的希望。

黎君言說的沒錯,如今的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也是被高校主動收入了,接受命運的折磨和洗禮,然後走到了今天。

他們手握重權,輕易的做到以往豁盡一切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們輕易的決定著別人的命運。

卻早已經忘記了,如今他們的命運,也不過是被高校這個巨大而神秘的機器所決定的。

他們···不是皇帝,不是神明,只是一群貪圖安逸,貪生怕死不敢進入世界潮汐的可憐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秋深吸一口氣,問道。

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殺死白鯨和亞索,雖然那兩位平時對他多有針對,但殺死他們,拿走他們的專屬信物,對黎君言來說又到底能有什麼好處呢?

報復嗎?

不對,真要這麼做也不該是這種時候,四院和夜院的戰爭一觸即發,這個時候報復對於四院戰力無比重要的王權,不是黎君言的風格,他可以不管學校裡的大多數,他也得在乎那些追隨他的學生會成員門。

想繼承這所高校的王權?秋再次否定了這個猜想。

要知道,天空王權早就邀請過他繼承王權,在高校的九位校董中,有哪個王權的位置會比天空王權的權座,更值得他人覬覦呢?

“難道說···”想到某個可能的秋,看向黎君言的目光中,盡是難以置信。

隨後即是危險和狂怒。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你自己還是其他的誰要這麼做,但你休想從我這裡拿到王權之證。”秋不容置疑的拒絕道,黑色的死潮蔓延上她的瞳孔,手套被伸展的白色骨骼撐破。

“作為一名大四的學生,能連續斬殺兩名王權,確實值得令人讚歎,黎君言,你不愧是被評為高校史上最強大的學生領袖,最有希望帶領學員登頂中庭的人···很好,真的很好。”秋此刻的形象一轉之前的清婉美麗,如今的她渾身透露出死氣,眼眸中盡是殺意。“但是你不會覺得我···”

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君言所打斷。

“我當然不會覺得你很好對付,秋,說實話,作為王權,你的能力比起疾風王和海王來說,都讓我覺得棘手的多。”黎君言笑了笑說,月光下男人的笑容,讓秋一愣。

所有人都見過黎君言,那雙重瞳永遠散發著一種冰冷漠然的威勢。

但從沒有人見他笑過。

無論是輕蔑的,薄涼的,玩味的,冷酷的···他彷彿是一塊冷冰冰的機器,只會做自己覺得需要做的事情,做成了是理所當然,失敗了···不,他沒有失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