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信任,彼此間的通力合作,不過是由一道道骯髒的枷鎖構築成的罷了。

而被當作人質的雞群,卻還在為其得救而歡呼。

這樣的靜默隨著一聲墜落的聲音傳來,而被打破,王致從高達十數米的一處樹枝丫墜落,好在他睡之前又給自己綁上幾根保險用的緩衝帶,才不至於死在一場夢裡。

“開飯了開飯了?”他迷迷糊糊的從草地裡爬起來,錘了錘自己的頭,甚至還沒注意到自己腦袋裝在樹幹上流淌下的鮮血。

一旁的幾名隊員不禁流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傢伙一路上都毫無用處就算了,如今更是讓人覺得只是個不折不扣的飯桶。

自從來到安全區以後,條件艱苦的他們可是什麼都得去吃,前段時間甚至哪都找不到食物,只能去樹根下挖了幾個冬眠的老鼠烤著吃。

沒有任何佐料,鹽油皆無,那口感,簡直讓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但這傢伙,居然還能一臉興奮的說好吃,簡直讓人完全無法理解。

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此刻剛醒來的王致,耳朵依然貼在了樹上,瞳孔化作了針孔狀。

“怎麼了。”一旁的加非爾見王致忽然是這副表情,問道。

“噓···”王致連忙制止,傾聽著地面錯雜的腳步聲。

“你這能聽到什麼。”費德看向遠處行進中的巨人,由於他們的行進,地面都在發出戰慄般的呻吟聲。

他確實聽說過,東方人有一種古人喜歡用的技巧,名叫地聽,附著耳朵在地面上,能聽到很遠以外額東西。

但這樣的環境下,又能聽到什麼呢?

“快閉嘴吧。”王致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行為,自從上一次使用弒父者之殤以後,自己的味覺就完全消失了,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能嚐到任何味道。

但讓他覺得驚奇的,卻是除了味覺以外的的其他五感,竟然全部被放大了,視力也好,聽力也好。

此刻就是,他從千萬沉重如同山嶽般的步伐中,準確的找到了那些如同在海嘯的底部,盤旋前行的腳步聲。

彷彿一條條毒蛇,正在接近這片森林,這方安全區。

“有人!有人在接近這塊!”王致提醒道。

“有人?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方向可全是奔襲的巨人,會有什麼人能從這個方向來。”費德攤攤手,嘲笑王致的過於緊張,同時從腰部取出了一支酒壺。

“緊張兮兮的,有這時間,不如安靜下來喝點酒,看到紅色的訊號煙了嗎,探壁部隊已經快到了,到時候等外面的巨人都走完了,跟著他們去據點就好了。”費德笑道,同時一口酒灌下:“之後各個班級的積分競爭也好,剩下的天數如何存活也好,都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

他話沒說完,臉色忽然僵硬住了。

腳下的地面開始顫抖了起來。

這裡是不會進入巨人的,這樣的腳步聲,比起巨人顯得太過微弱,但比起一群飢弱的,在安全區裡已久的四院學院,卻又顯得太過沉重。

他咬牙轉過頭,一個快三米高的胖子,肚子上的贅肉彷彿擠成了一坨坨的笑臉,赤裸著身體,手裡拿著的是染血的帶著豁口的砍刀。

他撥出口中的氣,在大雪天形成一陣陣白色的霧,露出的牙齒是黃褐色的,夾雜著紅色的血沫。

“好久不見啊,小豆丁們。”他慢吞吞如此說道,同時,影影綽綽的數十個黑影從他的身後走出來。

他們披著黑色的校服,帶著血月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