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一笑,仰頭極為驕傲:“上官照,同老將軍同姓!”

程馳又拍了拍,看向剩下的人,他們領悟到上官照的用意,紛紛從地上廢響箭上拔下哨子,依樣叼在嘴裡。

打濕的毛氈布被送來,這二十人披上毛氈,在城門開到三四尺寬的時候厲聲打馬,很快沖過火牆向著城外狂奔而去。

幾息後,響箭聲騰空而起。

程馳下令:“東偏一丈!”

箭雨在火牆外落下。

響箭聲幾度起落後,只剩下單調的虛弱的至死方休的哨聲,程馳忍著心痛,繼續調整火陽弩。

“上移三尺——”

“東偏一尺——”

“預備——發射——”十數支火陽弩離弦而出,火牆都被瞬時破開一個小口,呼吸急促中程馳看著小口外的景象,紅了眼眶。

位置對了!

昭日格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見狀紛紛靠攏,企圖用盾牌和人身在主帥身前圍起一道防線。可惜,火陽弩勢不可擋,在這樣兵臨城下的距離中,一箭射穿兩個人都不成問題,天鷹軍向來自負體格強悍,此刻的“左右護法”都只穿著輕甲。

箭中!

主帥不死也傷,重傷!

程馳扼腕,重要將最沉的一口氣放下。

“小子,好樣的!”內城門下傳來上官將軍的高喊,程馳垂眸看著師父一身狼狽,登時愁容再現。

上官將軍卻滿臉無所謂,翻身下馬又上城樓,不等程馳開口自己先三言兩語地交代前因:“不知道昭日格用的什麼法子算中地動,西面地裂塌陷,算是僵持。昭日格想拿下大河,從東面入手,這主帥大約是達哈王的私生子,不是將帥之才,就是拿來擺個樣子。”

程馳遲疑:“那我······”

上官將軍揉他腦袋:“殺人主帥便是折損士氣,和將帥之才沒關系。你今日這一手到少帥面前也是能吹一陣的,有什麼好猶豫的。”

程馳:“是。”

火牆漸漸褪去,城外的大軍密密麻麻,主帥已經不見身影,但看著馬下的血跡已是無力迴天。為首的換成昭日格手下的將領,紮達爾汗之後的第二將領——巴亞森。

北境戰場上只出現過兩次,不可小覷的陣法之才。

巴亞森身邊的看著就是達哈王的手下,他們並不在意主帥的生死,靜靜地等著護城河的火滅,甚至站在火開始變小的時候就招手召上工程車和雲梯。後面還有一車又一車的火藥和火車,就像是餓狼早已磨利爪牙,籌謀已久,兵肥馬壯。

巴亞森在城外叫陣:“久聞上官將軍師徒大名,未能在北境交手是憾事,今日不知是師父下場還是徒弟出征啊?”

西面圍困,南面通向北境大營,北面是高峻山脈。巴亞森帶著火車和火藥,若是放火燒城後面的百姓會被波及,出城對戰是最穩妥的法子。

決戰,就在此地。

程馳猶豫,上官將軍卻拍他肩頭:“怕什麼,總不能被一個巴亞森困死,老子當年打昭日格都平分秋色,一個小輩還不能動咱們北境軍的威名。”

披風甩開,上官將軍打算親自出場。

程馳止住他的動作:“師父,我來吧。”

大營那邊的援軍不會打不過昭日格臨時糾結的隊伍,所以只要稍拖上半日就有轉機,地動封住的西面暫時無虞,程馳有信心。

“也行,徒弟對徒弟,師父替你守著後面。”

程馳帶隊出城,遇上的陣法是北境就見過的鷹爪陣。昭日格對巴亞森沒有藏私,看來也是將希望押在年輕一代,鷹爪陣形如鷹爪,左中右三對,左右兩翼一長一短,意在極速出擊的同時可隨時圍困,巴亞森親帶中鋒,大馬金刀,穩在當中。

不多時,兩軍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