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端低聲:“我知道了,哥。”

回程路上,李不虞輕輕為他按著頭,今夜吃多了酒,明天還要早起,難免頭疼。

冷不丁的,謝端突然抓住李不虞的手:“我不會像二哥一樣妥協的。”

“怎麼突然說這個?”李不虞不解。

“我心中有你就不會生二意,不虞,我不娶側妃,不納侍妾。這話我們成親的時候我曾說過,我沒有忘記,你也要記得。”

李不虞聽出他的認真:“這話不像是見景生情,是有人想入東宮的門嗎?”

謝端坐直身子:“如果有呢?”

“嗯······”李不虞假作思量,然後笑道,“那我就提槍上馬,守在門前,看看哪家的送親隊伍能從我面前過去,想來除非陛下出動禁軍護送,我都是能打得過的。”

玩笑話中藏著真心,謝端的擔憂一掃而空。

於是,等到史妃真的在皇後面前提起這個話的時候,謝端毫不避諱地在皇帝面前說,若是需要可以現在就開始從宗室中選孩子進東宮教養。他教文,李不虞教武,還有太子三師和詹事府的各位才子,必然能養出一位極好的皇孫。

帝後並無異議,而李不虞身份特殊,史妃和史家的算盤再次落空。。

待到李不虞入宮的時候,帝後試探著問了問,李不虞禮數周全地下拜:“殿下之意就是兒臣之意。”

宗親們看向自己年幼的孩子們,皆是一半擔憂,一半期待。

史大學士則是在家氣得跳腳:“好!這是太子殿下拒了史家的好意,竟如此不留餘地!”

謝翊聞言只是無奈搖頭,叮囑妻子近日不要見史家的人,也不用進宮去拜見史妃。

但是沒過多久,史家便宣稱史家四小姐年幼時便由父母做主和表兄接了親,一輛馬車載著史四小姐回鄉備嫁去了。

左大學士的母親一病不起,左大學士做主,提前了婚期。

原本定在中秋後的吉日被提前到七月初六,陳懋緊趕慢趕地準備,趕在大婚前辦妥了一切。

七月初四,陳懋還在忙著整理公文,連皇帝都誇他勤勉,賞賜了一雙金如意和一個福祿瓶給他。成婚次日,陳懋攜婦入宮叩謝皇恩,皇帝下旨調他前往吏部任職。

七夕當日,謝端收到了來自北夏的信。

謝珞在信中說自己一切安好,馬術較之從前更精,烏恩會帶她去草原上縱馬、打獵,甚至還給她弄了一隻小鷹回來說要教她訓鷹。北夏雖風俗與大盛大異,但都對她很是尊敬,草原上的孩子們也都很喜歡她。

心中飛揚灑脫之意呼之欲出,謝端和李不虞也算安下心來。

西北都護府設立,北夏的皮毛、牛馬還有草原腹地的藥材和幹貨都可以帶到西境交易。換取的錢糧能幫助他們在草原安家,安定後的人民生兒育女,建設村落,戰火硝煙就會逐漸消散開來。

“寧朔想必已經換了模樣。”看著遠方的來信,李不虞牽起悠遠的情思。

謝端孩子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許露出這樣的神情,寧朔再好,往後我們同去才是最好。還好烏恩遠在千裡之外,不然必要擠兌我將你困在京都。”

那次挑釁,太子殿下沒有放在眼裡,但是心裡卻悄悄計較著。

太要緊的東西太要緊的人,旁人莫說是心生覬覦,便是出言撩撥幾句都夠叫他跳腳的。

李不虞將他的手拿下來,握在掌心,指尖摩挲著他的指節,白玉扳指觸手生溫,卻還是比不上東宮裡精心養出來的太子殿下。

有些癢,但謝端不躲,反倒是往他掌心送了送。

垂眸,笑意深深:“殿下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