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到了青梧宮,眾嬪妃正在裡面朝拜陪坐。

福內監通傳,進正殿後便見眾位嬪妃跪了一地。

皇帝上前扶起皇後,轉身免了禮,謝端也上前拱手行了一圈禮,嬪妃們也都客氣地回禮。

史妃這些時日奉行溫良恭儉,最有眼力見兒地問候皇帝是否用過早膳,皇帝回不曾,她便率先起身告辭。她是眾妃之首,她這般說,其餘嬪妃也都紛紛起身告辭,不多時殿內便只留下帝後和太子一家三口。

出青梧宮宮門時,史妃回身正好瞧見青梧宮小廚房中正端出各色小菜。

她神色淡淡,像是沒有看到一般,與其餘妃嬪笑著告別。

殿內,皇後親自盛了一晚鮮筍雞湯給謝端:“你要上早朝,想必是吃過東西的,喝碗雞湯。雞湯裡的鮮筍還是前些日子東宮送來的,是太子妃的孝心。”

說罷,皇後又給皇帝也盛了一碗。

謝端:“莊子上新出的,知道母後喜歡,太子妃一點兒沒留全送進青梧宮了。”

“你們有孝心,母後有口福。”皇後笑得很是高興。

從皇帝那兒知道李不虞是因操辦宴席才沒有一起進宮,皇後也忙吩咐人去庫房裡找了好些溫補的藥材出來,還說小廚房中有位廚娘做得一手好湯水,一併送去東宮。

謝端陪著用了早膳,出宮時已辰時三刻。

上馬車時封刀還問他今日是否要去內閣和翰林院,謝端搖搖頭,馬車往東宮駛去。

隨行的封劍和封刀小聲說話:“哥,殿下這幾日怎麼都不去內閣了?”

封刀瞥了他一眼,不滿他議論殿下,但還是開了口:“殿下不去自有殿下的道理。”

封劍對兄長的神色視若無睹,繼續:“但已經連著好幾日了,殿下從開始聽政還不曾連著幾日不去內閣呢?今日出宮時,內閣的內侍還悄悄向我打聽。”

封刀淡淡回他:“殿下自有打算。”

封劍看了一眼緊閉的車窗,稍稍走近兩步,壓低聲音:“殿下是心中想著太子妃,歸心似箭~”

封刀:······

到東宮門前下車,謝端下車後問的第一句就是太子妃在何處。封劍聞言悄悄地在背後沖封刀使眼色,謝端回頭看他,抓個正著,他立馬心虛地收回,惹得眾人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寢殿不見人,謝端在書房找到李不虞。

今日許是無需見客的緣故,李不虞穿了件沒什麼樸素的淺藍長袍,腰間是玉色的腰帶,頭上也沒有戴發冠,只用穿著玉珠的發帶綁了。

見謝端進來,李不虞放下手中的筆:“今日進宮怎麼沒叫我起來。”

謝端關上書房門,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叫你起來做什麼?這幾日你這麼忙,該多睡會兒,而且父皇和母後又不會怪你。”

李不虞:“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的。”

謝端偏頭親他的耳垂,聲音中滿是饜足溫存:“我這不是替你盡過了,母後讓我帶了不少溫補的藥材回來,叫廚下煲了湯水給你喝。”

說著,他伸手丈量李不虞的腰身,小聲抱怨:“還是太瘦。”

李不虞被他弄得有些癢,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你的太子妃是個徵戰沙場的將軍,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姐。那點傷早就養好了,我們成婚至今,每日飯後都是一碗補湯,這東宮裡的花樣都要被我喝遍了。”

謝端卻不覺得,反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經道:“太醫說了,少時虧空不補,老來總要吃苦。是藥三分毒,那補藥我也嫌棄瑣碎,但是湯還是要喝的,養人的。”

“好好好,都聽你的。”